上周同学聚会，我对着满桌小龙虾欲哭无泪 —— 右边后槽牙早在半年前就 “光荣退休”，左边那颗也摇摇欲坠，活像个随时准备跳槽的员工。酒过三巡，当年总抄我作业的小胖突然指着我笑：“老王，你这笑起来漏风的样子，跟村口张大爷的假牙似的！” 我正想反驳，他又补了句：“不过张大爷上周换了种植牙，现在啃排骨比小伙子还猛。”
这话像颗小石子儿投进我心里，溅起一圈圈涟漪。回家路上对着便利店玻璃照了照，缺牙的地方果然凹陷成个小黑洞，难怪最近连吃豆腐都得小心翼翼。更要命的是，自从少了那颗牙，旁边的邻居们开始集体 “挪窝”，原本整齐的牙齿排变成了歪歪扭扭的队列，仿佛在抗议我的疏忽。去菜市场买苹果都得让摊主帮我切成块，摊主大妈每次都用同情的眼神打量我：“大兄弟，年纪轻轻咋跟我这老太婆似的？”
为了挽回颜面，我揣着医保卡冲进了牙科医院。导诊台护士递来的宣传册上，种植牙的图片看得我眼花缭乱 —— 金属螺丝状的 “牙根” 钻进牙槽骨，上面再接个白白净净的牙冠，活像给嘴巴装了个微型螺丝钉。候诊时旁边坐着位大爷，正唾沫横飞地跟旁人炫耀：“我这‘进口牙’，啃冰块跟嗑瓜子似的！” 话音刚落，他就捂着腮帮子哎哟起来，原来激动过头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轮到我时，穿白大褂的李医生推了推眼镜，用小镜子在我嘴里翻来覆去检查：“你这情况典型的‘牙齿多米诺’，缺牙不补，旁边的就跟着倒。” 他指着 X 光片上的黑洞比划，“种牙就像盖房子，得先打地基 —— 把钛合金桩钉进骨头里，等三个月长结实了，再装牙冠。” 我听得直咽口水：“打桩？那不得跟拔牙似的疼？” 李医生乐了：“现在都用局部麻醉，你顶多感觉嘴巴有点麻，就像吃了十斤花椒。”
手术那天我紧张得手心冒汗，护士小姐姐递来解压球：“捏这个，比抓医生的手强。” 躺上手术台时，头顶的灯亮得像探照灯，我闭上眼睛脑补种植牙的过程 —— 钛合金桩会不会像螺丝一样拧歪？牙冠颜色会不会跟真牙差太远？正胡思乱想呢，李医生的声音传来：“好了，地基打好了。” 我猛地睁开眼，才过了二十分钟，嘴巴里除了点血腥味，居然没什么痛感。
接下来的恢复期堪称 “美食渡劫”。医嘱说前两周只能吃流食，我对着粥碗里的皮蛋瘦肉默默流泪 —— 想当年我可是能一口吞下整个肉包子的人。最惨的是公司团建去吃火锅，同事们涮毛肚啃黄喉，我只能抱着一碗清汤寡水的面条，活像个误入盛宴的苦行僧。有次忍不住偷吃了块炖烂的排骨，结果半夜牙龈肿得像含了颗葡萄，吓得赶紧给李医生发消息，他秒回三个字：“馋嘴精。”
三个月后复查，李医生用工具敲了敲我牙龈里的钛合金桩：“长得不错，跟骨头亲如兄弟了。” 取牙模时更有意思，糊状的印模材料塞进嘴里，凉丝丝的像吃了口冰沙，就是说话漏风得厉害，我跟护士说 “谢谢”，听着像 “蟹蟹”，逗得她直笑。等牙冠做好戴上的那天，我对着镜子反复龇牙咧嘴 —— 这新牙白得发亮，大小形状跟旁边的真牙无缝衔接，简直像天生的一样。
当天晚上我就约了小胖吃烧烤，特意点了最费牙的烤羊腰。当牙齿稳稳咬下去的那一刻，我差点感动得哭出来 —— 那种久违的咀嚼快感，比中了彩票还让人兴奋。小胖看得目瞪口呆：“可以啊老王，这新牙战斗力可以啊！” 我得意地扬下巴：“那是，这可是‘口腔不动产’，保用十年呢！” 他突然压低声音：“贵不贵？我妈也缺了颗牙，天天抱怨咬不动粽子。”
其实种牙的费用确实让我肉疼了好一阵，但想想那些因缺牙错过的美食 —— 妈妈做的红烧肉、媳妇包的韭菜馅饺子、儿子生日的巧克力蛋糕，突然觉得这笔钱花得值。现在每次刷牙，我都对着镜子里整整齐齐的牙齿傻笑，连说话都比以前利索了，开会发言时底气都足了三分。
前几天在公园碰到张大爷，他正跟老伙计们比赛啃核桃。见我过来，他举起手里的种植牙炫耀：“你看这牙口，比年轻时还硬朗！” 说罢 “咔嘣” 一声咬开个核桃，壳碎得干脆利落。我忍不住也效仿，虽然没他那么生猛，但咬个苹果啃个玉米毫无压力。阳光透过树叶洒在我们脸上，两个装着 “钛合金邻居” 的老头，笑得像个刚换了新牙的孩子。
或许牙齿就像人生里的小零件，平时不觉得重要，一旦少了颗才发现处处不便。而种植牙这东西，看似是给嘴巴安了个替代品，实则是把那些因缺牙失去的快乐，一点点重新装回生活里。至于那些还在犹豫的朋友，我只想说：别让一颗牙的缺席，耽误了整个人生的盛宴 —— 毕竟，谁不想痛痛快快吃遍世间美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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