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焦虑成了当代人随身标配，就像手机充电线和没吃完的外卖一样，走到哪儿带到哪儿。你说它是病吧，去医院检查半天，医生只会皱着眉说 “没大事，多休息”；你说它不是病吧，它能让你在沙发上坐一小时，把明天要交的报表和三年前没送出去的生日礼物反复拿出来翻炒，比家里那位爱唠叨的长辈还能翻旧账。
前几天我试图用 “沉浸式做饭” 对抗这种情绪，结果切洋葱时辣出的眼泪还没擦干，脑子里已经开始循环播放 “万一明天上班迟到怎么办”“刚才给朋友发的表情包会不会显得太敷衍”“楼下便利店的牛奶是不是又要涨价了”。锅里的番茄牛腩烧糊的时候，我突然悟了 —— 原来我的焦虑根本不是情绪问题，而是一种自带 BGM 的思维多动症，别人的大脑是有序运转的图书馆，我的大脑是凌晨三点还在叫卖的菜市场，卖菜的大妈和讨价还价的大爷吵得不可开交，还没人管得了。
更绝的是，焦虑还特别会挑时间发动攻击。你以为它只会在赶 deadline 的时候蹦出来？太天真了。它能在你敷面膜的时候提醒 “上次体检报告好像有个指标不太对”，能在你泡脚泡到浑身发热的时候突然问 “万一失业了房贷怎么办”，甚至能在你打游戏连胜三局心情正好时，冷不丁冒一句 “你还记得大学时挂过的那门课吗”。就像个永远在拆台的损友，还偏偏住在你脑子里，24 小时不打烊。
为了打败这个 “损友”，我试过不少网上流传的 “抗焦虑妙招”。比如那个很火的 “深呼吸放松法”，据说吸气四秒、屏息四秒、呼气六秒就能平静下来。结果我吸气吸到快要缺氧，屏息屏到眼睛发直，呼气的时候脑子里居然在数 “刚才吸气是不是多吸了一秒”“屏息时间够不够”，最后不仅没放松，还多了个 “担心呼吸方法没做对” 的新焦虑。还有人说 “写焦虑清单” 有用，把担心的事都写下来就会轻松。我认真地写了满满一页纸，写完后盯着清单发呆，突然发现自己居然能同时担心二十多件事，瞬间又多了个 “焦虑自己焦虑太多” 的焦虑，简直是恶性循环。
后来我发现，身边的人好像都在和这种 “脑子菜市场综合征” 作斗争。同事小张每天早上都要提前半小时到公司，不是因为勤奋，是怕路上堵车；闺蜜小李买奶茶永远要选 “少糖”，不是因为怕胖，是怕喝多了对身体不好，喝完又要担心 “少糖是不是还是不够健康”；就连我那看起来没心没肺的发小，上次一起吃饭时也突然说 “我昨天梦见自己忘记给猫喂饭，醒了之后凌晨三点爬起来去看猫”。原来大家都在表面上岁月静好，脑子里却在开辩论赛，正方是 “没关系别担心”，反方是 “万一出问题怎么办”，裁判还永远缺席。
最搞笑的是，有时候焦虑会搞出一些 “乌龙事件”。有一次我出门前反复检查门锁，检查了三遍还不放心，又回来拉了拉门把手，结果下楼后发现钥匙忘带了。还有一次，我担心明天要交的方案有漏洞，熬夜改到凌晨两点，第二天交给领导，领导看了说 “挺好的，就是有个错别字”—— 我熬夜改了半天，居然没发现一个错别字，白担心了一晚上。就像有时候你以为天要塌下来了，结果抬头一看，只是飘过一朵长得像乌云的棉花糖，虚惊一场。
慢慢的，我好像也摸透了焦虑的脾气。它其实就像个爱闹脾气的小孩，你越跟它对着干，它闹得越凶；你要是不理它，它自己闹一会儿就没劲了。比如现在，我写这篇文章的时候，脑子里还在时不时冒出来 “会不会有人觉得写得不好笑”“字数够不够” 之类的想法，但我不再像以前那样停下来和它较劲，而是继续敲键盘，让那些想法像菜市场里的杂音一样，慢慢被打字的声音盖过去。
记得之前看到过一句话，说 “焦虑就像咳嗽，越抑制越厉害”。仔细想想还挺有道理的，你越想赶走它，它越要在你脑子里扎根；反而有时候你接受它的存在，把它当成个偶尔来串门的朋友，它倒不会那么嚣张了。就像现在，我允许自己偶尔担心 “明天会不会下雨”，允许自己偶尔想起 “上次答应帮朋友的忙还没做”，但不再让这些想法霸占整个大脑。毕竟，生活已经够累了，总不能让脑子里的菜市场一直营业，偶尔也得让它休个业，给快乐留点儿位置。
你呢？是不是也有过类似的 “脑子菜市场时刻”？或许下次当焦虑又在你脑子里吵吵闹闹的时候，你可以试着对它说 “知道了知道了，你先歇会儿，我忙完这阵再听你说”，说不定会有不一样的发现。毕竟，日子是过出来的，不是想出来的，与其让焦虑牵着鼻子走，不如偶尔 “摆烂” 一下，反正天塌下来，还有比我们高的人顶着呢，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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