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通知要去拓展的那天，工位群里的沉默比周一早晨的电梯还压抑。有人偷偷在对话框里发 “要不装病吧”，立刻收获十个 “+1”，结果行政小姐姐突然冒头：“病假需要三甲医院证明哦～” 瞬间群里只剩一连串 “收到” 的表情包，像极了被老师点名后慌忙举手的小学生。
出发当天，大巴车刚驶离市区，教练就拿着个扩音喇叭开始活跃气氛。他问谁愿意带头唱首歌，全车人集体低头玩手机，连平时最爱抢麦的销售部王哥都假装研究车窗上的鸟屎。教练倒也不尴尬，自己清了清嗓子就开唱，那跑调的程度，让后排的实习生小周忍不住问：“姐，这是在给我们提前做心理建设吗？怕等会儿项目太吓人，先让我们适应一下‘难听’？” 我差点把刚喝的矿泉水喷在前面的椅背上，赶紧用咳嗽掩饰，结果发现周围好几个人都在憋笑，肩膀一抽一抽的，像一群偷喝了假酒的企鹅。
到了拓展基地，第一件事就是分组。教练让大家按身高排队，结果最胖的财务李姐被分到了最矮的一组，她叉着腰吐槽：“这是按‘墩子’分的吧？我这叫敦实，不叫矮！” 引得全组人哈哈大笑，原本因为陌生而紧张的气氛瞬间消散。我们组给自己起了个霸气的名字叫 “猛虎队”，结果隔壁组直接叫 “武松队”，气得我们队长得意洋洋的表情瞬间垮掉，活像刚下山就遇到武松的老虎，还没开打气势就输了一半。
第一个项目是 “信任背摔”，简单说就是一个人站在高台上，背对着下面的人笔直摔下去，下面的人用胳膊搭成 “防护网” 接住他。轮到我们组的实习生小周时，这姑娘脸白得像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馒头，抓着高台边缘死活不撒手。教练在旁边加油：“别怕！下面的人都是你坚实的后盾！” 结果小周带着哭腔喊：“可是我昨天刚吃了三碗饭，我怕把他们砸成肉饼啊！” 下面的人笑得前仰后合，原本紧绷的手臂都晃了起来，教练赶紧严肃地说：“别笑！保持队形！不然待会儿真成肉饼了！” 最后小周还是闭着眼睛摔了下来，好在大家反应快，稳稳地接住了她。她下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摸自己的肚子，然后长舒一口气：“还好，我的饭没白吃，没把大家砸坏。”
接下来的 “高空断桥” 项目，简直是 “社恐” 和 “恐高” 人士的噩梦。项目要求人在八米高的铁架上，从一块木板跳到另一块木板上，两块木板之间有一米多的距离。我们组的程序员小张平时连坐过山车都要闭着眼睛喊妈妈，现在站在下面看着那晃晃悠悠的铁架，腿抖得像装了电动马达。轮到他时，他抱着柱子不肯上去，教练在旁边循循善诱：“想想你写代码时 debug 的毅力！这点困难算什么！” 小张哭丧着脸说：“debug 我能慢慢来，这玩意儿要是没跳过去，我就直接‘debug’人生了啊！” 最后在全组人的加油声中，小张还是颤颤巍巍地爬了上去，站在高台上犹豫了三分钟，最后闭着眼睛往前一跳 —— 居然跳过去了！下来的时候，他腿软得站不住，被人扶着坐在地上，嘴里还念叨：“完了完了，我心脏要跳出来了，今天的班我是不是可以不用加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大家围坐在餐桌旁，聊起上午的项目，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李姐夹了一块红烧肉，边嚼边说：“我刚才背摔的时候，感觉下面的人手都在抖，我还以为他们要把我扔地上，结果居然接住了，看来咱们组的‘墩子’们还是有点用的！” 大家又笑作一团，原本互不熟悉的同事，现在像认识了很久的朋友，连平时话最少的设计部陈哥都主动给大家分水果，还吐槽教练上午唱的歌比他女儿拉的小提琴还难听。
下午的 “毕业墙” 项目最让人印象深刻。一面四米多高的墙，没有任何辅助工具，需要所有人齐心协力，让每个人都爬上去。刚开始大家都不知道该怎么弄，有人说让最壮的人先上去拉人，有人说叠罗汉，结果试了好几次都失败了，最下面的人被踩得龇牙咧嘴。后来教练给我们示范，让几个力气大的人站在下面当 “人梯”，其他人踩着他们的肩膀往上爬，上面再有人拉。轮到我爬的时候，踩着同事的肩膀，感觉心里特别不是滋味，轻声说：“对不起啊，踩疼你了。” 下面的同事笑着说：“没事！你轻点就行，我这肩膀平时扛电脑包都扛习惯了，扛你没问题！” 等我爬上去，转身伸手拉下面的人时，才发现每个人的脸上都满是汗水，却没有一个人抱怨。最后所有人都爬上去的时候，大家激动地抱在一起欢呼，连平时最高冷的部门经理都红了眼眶，说：“没想到咱们这群平时各忙各的人，居然能这么齐心。”
拓展结束回家的路上，大巴车里不再像来时那样沉默。大家拿着手机互相传今天拍的照片，讨论着哪个项目最搞笑，哪个瞬间最让人感动。小周把小张在高空断桥上发抖的视频发在群里，配文 “当代程序员的勇敢瞬间”，引得大家又一阵调侃。小张也不生气，还在下面回复：“下次谁再敢发我丑照，我就给你们的电脑装流氓软件！” 结果群里瞬间刷屏 “求装”，气得小张连发三个 “裂开” 的表情包。
现在回想起来，原本以为会很尴尬很无聊的拓展，居然成了今年最开心的一天。没有 KPI 的压力，没有部门间的隔阂，大家像一群孩子一样，为了同一个目标努力，为了一点小事哈哈大笑。原来那些平时看起来严肃的同事，也有可爱又搞笑的一面；原来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只要大家齐心协力，就能轻松搞定。或许这就是拓展的意义吧，不是为了考验我们的体力，而是为了让我们在笑声中拉近彼此的距离，在合作中明白团结的力量。下次如果公司再组织拓展，我肯定不会再想着装病了 —— 毕竟，谁不想再看一次小张在高台上发抖的样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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