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甜香穿古今,糖画师傅的“甜蜜魔法秀”

逛庙会最不能错过的摊位,除了卖棉花糖的小推车,就得是糖画师傅的“甜蜜操作台”。那口黑黢黢的铜锅架在小火上,金黄的麦芽糖在锅里咕嘟咕嘟冒泡,师傅手腕轻轻一转,琥珀色的糖丝就像有了生命,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落在青石板上转瞬凝固,眨眼间一只威风凛凛的小老虎就跃然眼前。围观的小屁孩们瞬间屏住呼吸,眼睛瞪得比铜锅还大,嘴里的口水咽了又咽,生怕错过半点“魔法施展”的过程。

我第一次见糖画时,差点以为师傅是隐居市井的武林高手。你看他手持铜勺的姿势,稳如泰山,手腕转动的弧度,灵活得像玩杂耍。融化的糖稀稠度刚好,既不会稀得流成一滩,也不会稠得拉不出丝。最神奇的是,他不用打草稿,全凭脑子里的印象,一勺糖丝下去,先画老虎的轮廓,再补细节,耳朵、眼睛、花纹,每一笔都恰到好处。旁边有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踮着脚尖看入了迷,手里的糖葫芦都忘了吃,嘴里还念叨着:“师傅好厉害,比我画的简笔画好看一万倍!”

后来我才知道,这看似轻松的糖画制作,背后全是功夫。想学好糖画,第一步就得练“稳”。师傅说,刚开始学的时候,光是端铜勺就练了一个月。铜勺本身有重量,再装上滚烫的糖稀,没点力气和定力根本端不稳。有个学徒小哥,刚开始练习时,手一抖,糖稀直接浇在了自己的鞋面上,烫得他直蹦脚,鞋面还留下了一块永久的“甜蜜印记”。我听了忍不住笑,师傅却一本正经地说:“这都是必经之路,想让糖丝听话,就得先让自己的手听话。”

除了手稳,对糖稀的温度和稠度把握也得精准。糖稀是用麦芽糖和白糖熬制而成的,熬制时火候太大,糖会糊,发苦;火候太小,糖没融化到位,拉不出丝。有一次我围观师傅熬糖,他一边搅拌一边用勺子舀起糖稀观察,嘴里还念叨着:“看这糖丝,要能拉成细而不断的线,颜色是透亮的金黄,这才刚好。”旁边有个看热闹的大叔插嘴:“这不就跟熬粥似的,得盯着火候?”师傅笑着点头:“差不多,但比熬粥精细多了,差一点都不行。”

糖画的图案也有讲究,常见的有十二生肖、龙凤呈祥、花鸟鱼虫,都是老百姓喜欢的吉祥图案。师傅说,不同的图案有不同的画法,复杂的图案还得讲究先后顺序。比如画龙,得先画龙身,再画龙头和龙尾,最后画龙鳞和龙须。龙须最考验功夫,要画得细而有力,像真的一样。有一次我让师傅给我画一只小兔子,师傅欣然答应。只见他手腕轻轻转动,糖丝快速流转,先画兔子的圆脑袋,再画长耳朵,然后是身体和四肢,最后用一点糖稀点出兔子的红眼睛。整个过程不到一分钟,一只栩栩如生的小兔子就做好了,师傅还特意给兔子画了一根胡萝卜,细节拉满。我拿着小兔子糖画,舍不得吃,先举着拍照,结果被旁边的小弟弟盯着看,眼神里全是羡慕,差点把我逗乐。

吃糖画也是一门“技术活”。刚做好的糖画还有点软,不能用力咬,得先从边缘开始,慢慢舔着吃。如果用力过猛,很容易把糖画咬碎,掉在地上。我小时候就犯过这样的错,拿到糖画后太心急,一口咬下去,结果兔子的耳朵掉在了地上,我当场就哭了。师傅见状,又重新给我做了一个,还叮嘱我:“吃糖画要慢慢来,既要尝到甜味,也要享受这个过程。”从那以后,我吃糖画都格外小心,先舔舔兔子的耳朵,再舔身体,把每一口甜味都细细品味。

现在逛庙会,糖画摊位依然是最受欢迎的地方之一。只不过现在的糖画师傅,除了传统图案,还会画一些新潮的图案,比如卡通人物、动漫角色。有一次我看到师傅给一个小朋友画了一个奥特曼糖画,线条流畅,造型逼真,小朋友拿到手后开心得跳了起来,拉着妈妈的手说:“妈妈你看,是奥特曼,我要把它珍藏起来!”师傅说,现在的年轻人喜欢新潮的东西,把这些元素融入糖画里,能让更多年轻人喜欢上这门老手艺。

有一次我和师傅闲聊,问他为什么坚持做糖画这么多年。师傅叹了口气说:“现在愿意学这门手艺的年轻人越来越少了,又苦又累,赚钱也不多。但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丢了可惜。”他说,自己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把这门手艺传下去,让更多人知道糖画,喜欢上糖画。说话间,又有几个小朋友围了过来,叽叽喳喳地让师傅画糖画,师傅立刻精神起来,拿起铜勺,开始了新一轮的“甜蜜魔法秀”。

我看着师傅忙碌的身影,再看看手里的糖画,甜丝丝的味道在嘴里蔓延开来。这味道不仅是糖的甜,还有老手艺的温度。现在很多老手艺都在慢慢消失,但糖画因为它独特的魅力,依然在庙会、集市上绽放着光彩。不知道多年以后,我们还能不能在逛庙会时,看到这样的糖画摊位,闻到这熟悉的甜香,看到师傅用一勺糖丝,画出一个个灵动的图案。或许,只要还有人喜欢,这门甜蜜的老手艺就会一直传承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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