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学楼顶的风铃总在午后摇晃,把六月的热风筛成细碎的光斑。初三(2)班的数学课正讲到二次函数,粉笔灰簌簌落在讲台上,像谁撒了把碎雪。李老师转着粉笔头提问时,后排靠窗的男生忽然指着窗外:“看,那棵老槐树开花了。”
三十双眼睛齐刷刷转向窗外
碗口粗的国槐把枝桠探到三楼,米白色的花序垂成串,风过时便落下零星花瓣,恰好落在窗台上摊开的练习册上。数学课的函数图像与飘落的花瓣在玻璃上重叠,构成奇妙的画面,仿佛函数的线条也沾染了花香,有了别样的生命力。

李老师没有责备那个走神的男生,反而合上教案走到窗边。“知道吗?槐树的花期是每年六月,正好和你们的中考撞在一起。” 她伸手接住一片旋转而下的花瓣,“就像二次函数图像,顶点处的风景最特别,但需要穿过无数条抛物线才能抵达。”
这句话像颗投入湖心的石子,在教室里漾开圈圈涟漪。前排扎马尾的女生赶紧把花瓣夹进笔记本,油墨香混着槐花香漫过课桌。后排那个总爱睡觉的男生,此刻正用圆规在草稿纸上画着歪歪扭扭的花朵,仿佛要将这美好的瞬间定格在纸上。
黄昏的操场总在上演奇妙的平衡术。篮球架下挥汗如雨的少年,球鞋摩擦地面的声响惊飞了栖息在单杠上的麻雀;跑道边,几个女生正用英语讨论着刚看完的电影,偶尔蹦出的中文吐槽让路过的体育老师忍俊不禁。教学楼的灯光渐次亮起,把走廊切割成明暗交错的格子,如同人生的不同阶段,充满了未知与可能。
初二(1)班的班会课总在周五最后一节。当班主任说起自己当年在乡村中学用煤油灯复习时,后排那个总抱怨作业多的男生忽然红了眼眶。窗外的晚霞漫进教室,给每个人的侧脸镀上金边,仿佛在诉说着时光的故事。班长提议建立互助小组时,教室里举起的手臂像一片生长的森林,充满了青春的活力与希望。
实验室的水龙头总在傍晚滴着水,与楼道里的钢琴声形成奇妙的和弦。化学老师正在清洗试管,试管壁上残留的紫色石蕊试液像凝固的晚霞。隔壁琴房里,初一的女生正磕磕绊绊地弹着《致爱丽丝》,错漏的音符惊飞了落在窗台上的鸽子,却也像一颗颗跳动的心脏,充满了生命力。
图书馆的木质书架散发着旧书特有的气息。初三的学长把做满批注的物理笔记夹在《时间简史》里,扉页上 “送给需要的人” 几个字被阳光晒得微微褪色。靠窗的位置,扎羊角辫的女生正对着《昆虫记》临摹蝴蝶,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与窗外的蝉鸣交织成夏日的交响。
九月的开学典礼总伴着桂花雨。校长在主席台上说着 “少年自有凌云志”,落在他肩头的桂花却泄露了温柔。新生代表攥着发言稿的手沁出细汗,声音里的紧张与期待,像刚破土的春笋般蓬勃。教学楼后的公告栏前,新贴的社团招新海报被风吹得哗啦作响,像是在呼唤着少年们去探索未知的世界。
冬天下雪的清晨,总有值日生提前半小时到校。他们呵着白气清扫走廊,扫帚划过地面的轨迹与黑板上未擦的函数图像奇妙重合。早自习的琅琅书声里,夹杂着偷偷传递暖手宝的窸窣响动,那些细微的温暖,如同冬日里的阳光,照亮了整个校园。
办公室的绿萝沿着文件柜攀爬,叶片上的水珠映着批改作业的红笔尖。语文老师在周记本上写下评语时,晨光正从百叶窗的缝隙漏进来,在 “青春” 两个字上投下细长的光斑。英语老师的保温杯里总泡着胖大海,讲课讲到沙哑时,课代表悄悄放上的润喉糖会让她眼里泛起泪光,那些师生间的互动,如同涓涓细流,温暖了彼此的心灵。
毕业典礼那天,忽然下起了太阳雨。穿校服的少年们在校门口合影,彩虹恰好架在教学楼的尖顶上。李老师被一群学生围着要签名,她笔尖停顿的瞬间,看见那个曾经上课走神的男生,正认真地帮同学整理被风吹乱的领带,仿佛已经长大了许多。
蝉鸣再次响起时,新一届的学生在槐树下测量树高。他们用标杆和卷尺计算的样子,像在解一道关于成长的应用题。阳光穿过新叶的缝隙,在地面投下晃动的光斑,那些光斑跳跃着,奔跑着,像无数个正在绽放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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