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齐读，你最先想到的是什么？是小学课堂上跟着老师念课文时，有人快有人慢的混乱节奏，还是初中早读课上，全班同学扯着嗓子喊英语单词的热闹场面？其实不管过去多久，那种几十个人、几百个人一起开口的瞬间，总藏着一种特别的魔力，哪怕多年后回想起来，嘴角还会不自觉往上翘。
我记得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我们班有个特别有意思的语文老师，姓王。每次上语文课，只要讲到那些带劲儿的段落，比如《少年中国说》里 “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富则国富”，王老师就会突然停下，把课本往讲台上一放，拍手喊一句：“来！咱们一起把这段读响点，让隔壁班都听见咱们的精气神！” 话音刚落，全班同学就跟打了鸡血似的，有的站起来，有的把书举得老高，连平时最害羞、说话都细声细气的女生，这会儿也卯足了劲儿往下读。一开始可能还有人跟不上调，但读着读着，大家的声音就慢慢拧成了一股绳，像是一群小喇叭凑在一起，嗡嗡地响，却一点都不觉得吵，反而特别过瘾。那时候不懂什么叫 “集体感”，只觉得跟着大家一起读，连平时觉得拗口的句子，都变得顺口多了。
后来上了初中，早读课成了每天的固定节目，只不过比起小学的 “自由发挥”，初中的齐读多了点 “规矩”。我们班的早读课代表是个特别认真的男生，每天早上七点半一到，他就会站在讲台上，手里拿着课本，先清嗓子：“大家翻到第三单元的文言文，咱们先齐读三遍，注意断句和语气啊！” 一开始总有人偷懒，要么嘴巴动着不出声，要么趁着大家读得热闹，偷偷在底下吃早餐。但课代表有个 “绝招”—— 他会突然停下来，然后点那些偷懒的人的名字：“刚才我看第三排的同学嘴巴没怎么动，来，你单独读一句给大家听听？” 一被点名，那些偷懒的人就立马红了脸，赶紧拿起课本认真读起来。久而久之，大家也都习惯了这种 “有监督” 的齐读，甚至有时候课代表没来，还会有人主动站出来组织：“别等了，咱们自己先读吧，等会儿老师要检查呢！”
其实不光在学校里，生活中也藏着不少 “齐读” 的瞬间，只不过那些时候的齐读，少了点 “任务感”，多了点 “氛围感”。去年夏天，我和朋友去看一场露天电影，放的是一部老电影《地道战》。看到精彩处，银幕上的士兵们一起喊口号：“打倒日本帝国主义！” 没想到底下的观众里，有几个年纪大的爷爷，竟然也跟着一起喊了起来。一开始只有一两个人的声音，后来旁边的人也被感染了，跟着一起喊，到最后，整个露天广场上，几十个人的声音混在一起，虽然不整齐，却特别有力量。散场的时候，我听见旁边的一个爷爷跟他的老伴儿说：“当年我们在村里看这部电影的时候，也是这样，大家跟着一起喊，那时候觉得浑身都是劲儿！” 原来，有些齐读的瞬间，不只是简单的 “一起张嘴”，更是一种情感的共鸣，是把过去的记忆和当下的心情，通过声音连在了一起。
还有一次，我去参加一个绘本分享会，来的大多是带着小朋友的家长。分享会的最后，主持人说：“咱们一起把这本绘本的最后一页读给小朋友听吧，让他们知道，故事的结局有多温暖。” 于是，几十位家长，有的抱着孩子，有的蹲在地上，跟着主持人一起读：“小狐狸终于找到了回家的路，妈妈在门口等着它，原来爱从来都不会消失，就像星星永远会在夜里发光一样。” 虽然家长们的声音高低不一，有的还带着点生硬的 “儿童腔”，但身边的小朋友们却听得特别认真，有的还会跟着家长的声音，小声地重复。我看着那些小朋友仰着脑袋，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家长的样子，突然觉得，这种充满温情的齐读，就像是给小朋友们上的一堂特别的课 —— 不是教他们认识多少字，而是让他们感受到，当很多人一起为了一件温暖的事开口时，那种感觉有多美好。
有时候想想，齐读这件事，其实挺 “神奇” 的。它不像唱歌，需要好听的嗓子；也不像演讲，需要流利的表达。只要你愿意张开嘴巴，跟着大家一起，哪怕你读得慢一点，声音小一点，都能融入到那个集体里。而且，在齐读的时候，你会发现，原本觉得难读的句子，跟着大家一起读，就变得简单了；原本觉得孤单的时刻，跟着大家一起读，就变得热闹了。就像小时候学拼音，一开始总分不清 “b” 和 “d”，但跟着全班同学一起读 “玻 – 坡 – 摸 – 佛”，读着读着，就慢慢记住了；就像第一次读英文课文，总觉得单词发音绕口，但跟着大家一起 “one by one，two by two”，读着读着，就越来越顺口了。
现在想想，那些年我们一起齐读的日子，其实藏着很多小美好。可能是小学时因为齐读太投入，不小心把书翻掉在地上，旁边的同学帮你捡起来时的微笑；可能是初中时因为齐读得太认真，被老师表扬，全班一起鼓掌时的骄傲；也可能是长大后，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跟着陌生人一起齐读，然后相视一笑时的默契。这些瞬间，就像一颗颗小珠子，被 “齐读” 这条线串了起来，变成了我们记忆里的一串项链，不管过多久，拿出来看看，都还是会觉得温暖。
其实，齐读这件事，从来都不是 “一个人的表演”，而是 “一群人的陪伴”。它让我们知道，有时候，跟着大家一起往前走，比一个人硬撑要轻松得多；有时候，把自己的声音融入到集体里，比单独说话要更有力量。就像春天里的小鸟，一只鸟叫的时候，可能觉得孤单，但一群鸟一起叫，就成了春天的歌声；就像秋天里的树叶，一片树叶落的时候，可能觉得冷清，但一树树叶一起落，就成了秋天的风景。
所以，下次如果再遇到需要齐读的时刻，别偷懒，也别害羞，跟着大家一起张嘴吧。可能你会发现，那种一起读出来的快乐，比你想象中要多得多；那种通过声音连接起来的温暖，会在你心里，留很久很久。毕竟，能和一群人，为了同一件事，一起开口，一起感受，本身就是一件特别幸福的事，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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