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季节》后遗症:王响、龚彪的死,带给我的感动和感慨(漫长的季节李庚希什么时候出场)

2023-05-24 06:08:13

 

文|筱羊

《漫长的季节》后劲儿太大了,已经播出这么长时间了,可我满脑子还是“爹味儿十足”的王响、“彪里彪气”的龚彪,以及能把老太太“伦巴”上天的马队。

从时间轴上算,他们应该是我的父辈那一代人,除了龚彪小一点,王响和马队都应该是50后,妥妥地是见证了新中国成长的一代人。

也正因为此,看完剧都这么多天了,我始终都沉浸在对往事的回忆中,仿佛自己又回到了小时候,回到了和父母在一起生活的那些年。

这恐怕就是作为一个剧评人的后遗症,总是在那些经典剧目中沉醉,无法自拔,生出了无限的感概和感动。

王响的成长

和部分观众的观点一致,我是认同王响已经死在了那个枝繁叶茂、丰收的秋季,至于后来他和王北、巧云在一起的温馨镜头,不过是导演给观众的一种美好想象罢了。

我了解我的父辈那代人,他们对于“子嗣“,对于”家族的传承“的执念是根深蒂固的,儿子王阳和妻子美素的猝然离世,彻底把火车头司机王响击溃了,他失去了对生存、对未来的任何期望和信念。

之所以在临死前被弃婴王北唤醒,不单单是因为新生命的啼哭让他萌生了怜悯之心,更重要的是让王响想到了自己的儿子,他想到王阳也是从这么小的婴儿,一点点长成帅气、阳光的大小伙子的,他不能让儿子身背杀人犯的恶名,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他要为儿子的死找出真相,为自己这个多灾多难的家寻求公正。

这才是王响活下去的最大动力和勇气。

这也是为何后来马队和龚彪都劝他放弃,认为他给整”魔怔“了,但他却始终相信自己的判断,始终不肯放弃的原因。他在饭馆里对马队说得那番话,让人泪奔:

那能一样吗?马队!你老伴是病死的,死在医院里,死在床上,那叫寿终正寝。我儿子二十岁不到,死在水里,我能不天天想吗?我儿子我了解,他不是自杀,他不可能自杀,杀他的人到现在都没找到,我能甘心吗,能不魔怔吗?

《漫长的季节》剧尾,王响从医院门口载上沈默,第一句问她的话就是:”王阳杀人了吗?“

这是压在王响心头二十年的一块石头,等到沈默告诉他,王阳从没有杀过人,他也不是自杀,而是为了救自己而死。

那一刻,王阳等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他总算可以给儿子一个交代了,所以后来他在桥上心脏停止的那一刻,就已经死去了。他完成了在这个世间的任务,灵魂解脱了,要去和妻儿团圆了。

至于后来那场雪,那段“别回头,向前看”的告白,不过是导演把整个剧情升华后,给观众的一份美好意淫罢了。

当然这也只是我个人对于这部剧的观感而已。

再返回来说王响,每当看到他骑着自行车上下班的情景,都会让我想到我的父亲。想到他声音洪亮、意气风发地骑着自行车穿梭在城市间,车后座上会带着工会发的福利品,还有给我们姐弟三人买的糖果、零嘴,想到这些,总是让人的心中暖暖的、很温馨。

我们的父辈,有过最自信的阶段,那个年代的人们,比相信自己的父母更相信国有企业的铁饭碗,他们相信”国家不会不管我们“,这是他们对国家的信任,也是对未来的笃定。

就正如王阳妈妈美素所说,我们这辈子,每个人身上都有一个圈,我们就在这个圈里,按部就班地工作、生活。没有人问为什么,也没人到圈外溜达过,就连踩了个线都害怕。

这恐怕就是一代人的命运和局限吧,所以当突如其来的时代变故到访时,他们是茫然无措的,是毁灭性的,是难以承受的。

美素会在王阳淹死后决定上吊,不光是因为她自责自己心软放手了儿子;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她对不确定未来的恐惧,以及人生信仰的崩塌,把她推向了不归路。

都说《漫长的季节》从某种意义上是东北版的《活着》,王响和福贵一样,眼睁睁地看着身边的亲人,一个个离自己远去,却无能为力。

不得不说一句很经典却又让人无限沮丧的话:其实你所有努力得到的回报,不过是命运休息时的侥幸而已;而一旦命运睁开了眼,你就得听它的,活着也就只剩下活着,其他的都成了奢望。

大时代的变幻莫测中,个体的力量就是这么微弱,能不能扛过去,大概率只能靠命。

王响在遭受过命运的毒打后才想通了这一点,所以他在后来抚养王北的过程中,再也没有强求过,一切都顺其自然。

王北喜欢画画,他就让王北画画,王北想到北京考中央美院,他全力支持;龚彪和黄丽茹闹别扭,住到王响家,王响不肯把王北的房间腾出来让他住,他对龚彪说:”北的屋,咱说了不算。“

要知道,王阳在世的时候,多次想走出桦林,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可王响却生拉硬拽地把他”绑“在家里;王阳喜欢诗,王响说他是不务正业:王响进出王阳的房间从来不敲门,为了找一个旧地图,就能把王阳的房间翻个底朝天。

在他看来,儿子是他身上的一部分,他用极强”占有欲“的方式保护着儿子,可到最后却把儿子逼上了绝路;

所以到了养子王北身上,王响是完全开放式的,王响的成长在于他懂得了尊重,也学会了敬畏。

这也是导演的厉害之处,他从没有用王响之口表达过他有多悔恨、多自责,却用他对待王阳和王北两个儿子截然不同的态度,告诉观众们王响的内心有多懊悔,多痛苦。

美素走了,王阳走了,留下王响一个人,品尝着无尽的悔恨、自责、痛苦和猜疑,这才是让观众最心疼王响的一点,所以他的离世是超脱,是对虚无生命的告别。

龚彪的死

龚彪在此剧中简直就是个”二哈“的形象,空有一个九十年代大学生的名号,做事情却一点脑子都没有,还多少带着点鸡贼。

看”碎尸案“的热闹,被临时抓包送王响去医院,在救护车上遇到了”厂花“黄丽茹,从此后他这一世就和王响、黄丽茹深度捆绑,再也没有翻过身。

王北要去考北京美院,他鼓励北好好考,王北戏谑他:”龚叔,你不也是大学生。“

龚彪说:”我这是怀才不遇,再加上你爸仿我。“

龚彪这样说其实也没错,打从他和王响、和碎尸案结上了”缘“,就一直走背字,人生像滑坡一样,顺流直下。

本来他是90年代的大学生,分配到国有大厂,虽然处于转型期间,但对于身在厂办室,为厂长服务的”小啰啰“,如果不是为了黄丽茹和厂长在大会上大打出手,是怎么也不会轮到下岗的。

即便是下岗也无妨,毕竟他年轻、有文化,怎么也能靠本事混个体面的工作,甚至乘着改革的东风顺势而上,可他却跟着王响开起了出租车。

十几年下来,曾经风流倜傥、踌躇满志的他,已经成了一个顶着大肚腩、一脸沧桑的中年油腻男,又因为饮食不规律、胡吃海塞,还患上了糖尿病,每天要靠打胰岛素续命。

他和黄丽茹的婚姻也是一地鸡毛。

黄丽茹下岗后在家开起了美容院,好不容易攒了钱想在外面买个门脸,却被龚彪花十五万买了一辆”泡水“出租车,为此两个人裂痕加深,婚姻走到了尽头。

王响骂他:”你就彪吧,我看你能彪到啥时候。“

东北话里,”彪“就是”憨“”傻“的意思,龚彪名如其人,他这一辈子,就像他爱看的费洛伊德的《梦的解析》一样,浑浑噩噩、颠三倒四。活得糊里糊涂、却又肆意张扬、随心所欲。

厂长”坑“了他,他明明具备写举报材料的才能,却非要在大会上明火执仗地公开质问,还动手打人。

答应王响要和他一起去找王阳,却因为黄丽茹的投怀送抱而选择了爽约,这也间接促成了王阳的命运走向了终结。

这也是龚彪后来为何一直要帮着王响找出真相的原因,他虽然口头不说,却用实际行动告诉王响,在这件事上,他是心存愧疚的。

黄丽茹给他戴了”绿围巾“,他在懊恼之后,还是继续穿上”破 鞋“,围上了这抹”绿“。

黄丽茹不能生育,龚彪也没有传宗接代的执念,没有孩子更潇洒。他喜欢看球、喜欢养赛鸽、喜欢买彩票,和丽茹吵架后,还会去门口的小药店和服务员小露调调情。

用的方式还是多年前和丽茹套近乎的手段:”我从小就喜欢闻这消毒水的味道。“说完了顺势去摸摸小露滑嫩的小手。

即便在老年三人行动队里,他也是个可有可无的角色,王响还得时刻惊着心,生怕他会添乱。

可当他好运来临,中了大奖,却被一辆大车撞进了水中,真得和他买的泡水车一样,彻底报废时,观众们却一片唏嘘,为这个虽然缺点一身,却底色善良的人感到惋惜。

因为我们在影视剧中看到的完美人设太多了,在生活中见到的步步为营、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也太多了,所以当我们看到了这样一个平庸、嘴碎、干啥都不着调,却重情重义、充满少年童真色彩的”真“人后,就会生出无限的感动和喜欢来。

这也是为何龚彪的饰演者秦昊会收获无数观众喜欢的原因。

谁的身边没有龚彪这样的人,谁的身上没有龚彪的影子,平凡如我们,却并不妨碍我们依然热烈的、无限向往的拥抱这个世界。

好的导演充分相信观众的智商,所以他把命运最凄惨的一群人聚在一起,用最云淡风轻的方式,讲给你听。

他把每个人身上的优点和缺点,把命运的有机可乘和纵横交错,就这样可叹、可信、可惜的呈现了出来。

《漫长的季节》里,最终大家都走出了那个漫长的秋天,但现实生活中,每个人都可能卡在那个改变了我们命运的秋天。

就如同龚彪和王响,就和那个秋天一起彻底消失了。

所有的故事,最终还是要告诉我们一个关于命运的思考,死了的人,都死在自己的命运里,活下来的人,则卡在了自己的回忆里。

一代一代的人,还是要站在时间的渡口,去等待那个永远不会来甚至根本不存在的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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