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乡音（童年的哥曲）

 

—— 提   纲 ——

其一、换豆腐

    1、清晨的景象

    2、其他买豆腐的人

    3、卖豆腐人的吆喝声、外貌、豆腐车

    4、卖豆腐的人称谓和操作

    5、换豆腐

其二、崩爆米花

    1、崩爆米花的人和设备

    2、崩爆米花的程序

    3、爆米花的种类、交换

    4、

欢乐场面

 5、总写两种乡音

换豆腐

清晨是一天中最重要、最美好的时间，人们都早早起床，为新一天的生活做准备，自然是从早餐开始的。

炊烟四起。很多家里都提前准备好小盆或盘子，等着听到那熟悉的拖着长音的“大…豆…腐”声音响起，要买豆腐下锅的人们便从自家院子里走出来，拿着准备好的“家把式”，站在道边等着吆喝的人推着豆腐车走来。

再看那些准备买豆腐的人———什么样的都有，有的还没听到吆喝声就早早出来，站在路边和别人闲聊。还有的穿着围裙、提着炒菜的铲刀就出来了，这显然是正在炒着菜就出来了，这样的人大家都会让他先买，都能看出来他急着等豆腐入锅。还有的人出来晚了，一边从家里往外跑一边喊：“卖豆腐的，等会儿”。至于他穿着什么、拿着什么就不好说了，我曾亲眼看过一个人左脚穿一只拖鞋，右脚穿一双布鞋，手里提着尿壶就出来了。

大家都叫他“卖豆腐的”，他也觉得很正常，“唉、唉”地答应着，并没有一点别人不尊敬他的感觉。如果换成现在，最起码你得喊一声“师傅”，因为有些跟从事教育事业根本不相关甚至从事着“封建意识”里并不太光彩的职业的人都被称为“老师”了。

很少人知道他的姓氏，但对他都非常熟悉，包括一个小孩子---我。

起初听到他的吆喝声我会真心为他捏上一把汗，他把那三个字拖得很长很长，中间又加了许多的拐弯儿，在一个固定的地方拐到一个特别高的音，高得突然没音儿了，过了一阵儿再一转，马上又从高音转下来，真让人担心他会在那一刻背过气去。

他的个子并不是很高，但显得非常的结实有力，走起路来身上似乎有使不完的劲儿。推着一个两轮车，上层放一条乘豆腐的木槽，下面一层也有一条。车把下面有两根垂直的木棍，设计得相当科学，抬起车把正常推车向前走，放下车把就和车轮一起支撑，成四点平衡。

豆腐车在我们前面停下，“师傅”放下车把。他熟练地掀起豆腐上面湿润厚实的白色纱布，顿时飘起带着卤水和豆香味的热气。左手拿起一个木尺横放在白嫩的豆腐块上，右手用刀一划，再把这条豆腐划分成三小块，把木尺和刀放在一旁，拿起铲刀把豆腐放到买豆腐人的“家把式”里。买豆腐的人把钱放到他的钱盒子里，需要找零自己再从钱盒子里拿。

我不记得当时豆腐的价格了，大约是几分钱一块吧。不过如果不用钱去买豆腐的话，你还可以用其他东西来换，最常见的是用黄豆，反正做豆腐也用，直接当作进原材料了。多少豆子换多少豆腐，“师傅”自己带一杆秤，称完后，把豆子倒进自己的白布袋子里。除了黄豆，其他东西比如大米呀、绿豆哇都可以，但得问问“师傅”是否同意，如果他不需要的话只能用现金了。

我一直觉得换豆腐还是蛮有趣儿的事，仿佛回到了物物交换的时代，散发着浓浓的人情味儿。清晨那一声清脆嘹亮的叫卖声和整个场景早已经深深印入我的记忆中，是乡音重要的一部分。

崩爆米花

另外一个可以“换”的事情是崩爆米花。

“崩爆米花的人”不像“卖豆腐的人”每天早上吆喝着卖豆腐，他既不是每天早晨都来，也不用吆喝，经常都是在天暖和的时候在晚上来。

他骑一辆三轮车，车上放着一个形状特别的黑黑的锅和炉子，还有半袋子煤以及一个黑黑长长的金属网，一端是封死的，另一端的边缘用厚厚的黑胶皮固定成一个圆形的口。锅的形状大致像横切了一半的橄榄球，底部有一个摇把，摇动起来锅在炉子上面旋转，让“苞米”受热均匀。让人感觉他的一切都是黑黑的，连人都是黑黑的。

等爆米花快要好了的时候他大喊：“响喽、响喽”，声音也很大。大家纷纷把耳朵堵上，怯怯地看着他右手把摇把翘起来，左手拿一根铁棍子去撬锅前面的一个凸起，然后就听到“嘣”的一声巨响，从崩开的锅顶冒出铺天盖地的白烟，他那黑黑的人暂时就被包裹在这篇白烟里了。

白烟散去，众人逐渐围拢过来，首先看到的就是一团黑黑的东西，然后就是金属网里面白花花的爆米花，散发着阵阵诱人的香气。接下来就是要把网里面的东西倒入各家的盆里或袋子里了。

每听到这样的响声我们都知道他来了，我们也能吃到香甜的爆米花了。

家里没有苞米的时候，你可以在他那里买到苞米，然后再付给他加工费。或者你的苞米比较充足，还可以用苞米来付加工费，在这个时候，苞米和钱拥有同样的地位。

崩爆米花的原料不光有苞米，几乎常吃的粮食都可以，但必须是晾干的，否则是成不了“花”的。苞米花最常见，因为价格不贵，也非常好吃。最好的还是用大米，大米花崩出来的花是白白的椭圆型，吃起来口感非常细腻，香味也特别。但崩大米花的人还是极少，毕竟平时吃大米并不是容易的事，何况是大米花了。其次高粱米花也不错，口感和香气都有些接近大米花，小米也能崩，只不过崩完并没有膨胀多少，口感不酥脆，关键是吃小米的时候太多了，对它的香气已经感受不到了。

以上说的几种连大米都算上还都不是最好的，最好的我也没吃过几块儿，据说是朝鲜人把打糕切成小块儿、晾干后崩出来的，我看过，崩完后膨胀很大，非常酥脆，气味就更别提了，比大米花的味道更香。

崩爆米花是童年非常重要的欢乐大聚会，花不上多少钱，还能和小伙伴在一起打闹，互相品尝不同的爆米花，也可以互换一部分，实在是令人愉悦的快乐时光！

童年的两种乡音大不相同，一种是具有艺术感的吆喝声，另一种是巨大的噪音，效果确是一样的。这两种声音现在回想起来还依然熟悉，还有那时的环境、气息和人，在我的脑海里依如曾经那般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