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p & down，你俩有意思么？

 

今天分享的起因可能比词有意思一点……

我最小的学生，一个幼儿园的小妹，今年春天刚从认识字母升级到基本的拼读，学习热情十分高涨。

“up”是她在学拼读的Oxford Phonics World 2里最喜欢的一个词，在任何其他绘本里只要看到up，就会手舞足蹈地念上好几遍。然后这周带她读到牛津树2级里面的一个故事，叫Less Mess，讲的是爸爸带女儿做奶昔，把家里弄的一团糟的故事……

第一页是这样的：

她其他词都认识，除了fill。我就做了个动作并解释fill是“装、倒”的意思，她一脸认真地问：“那为什么这里有个up呢？也没有东西‘上去’啊！”

我没想太多，就说倒的时候里面牛奶会越来越多，就是up嘛。

不料两页后又来了这么一句：

好奇宝宝又问：“为什么mix要up呢？搅和之后又不会变多！”

我解释说mix是“搅和”没错，但mix up你可以当一个新的词，是“搅碎”的意思……实在没想过这个up的用法能让孩子如此感兴趣。

第三次出现的时候我就崩溃了。

“那拖地怎么能up呢？是往墙上拖吗？”

“呃……这个……mop up是‘拖干净’的意思”。

“好奇怪啊！up！up！up！哈哈哈！”

显然小妹对于认出了那么多个up更感兴趣，而不在乎up作为副词的时候那么多难以名状的用法……

这首先让我想到很久以前写过一篇关于“小词”的文章，里面提到了down的一个用法。请允许我复制黏贴一点：

down

adv. 在……那儿

I saw her down at the train station this morning.

Im going down to the grocery to buy some fruit.

如果你经常看美剧，听到剧中人物说Ill meet you down at the pub.时一定不会觉得奇怪，可如果问这里为什么有一个down，加与不加有什么区别，能说出来的人想必不多——但都会觉得，加了挺地道的。

这个down的存在有点无赖，首先它完全可以不加。加了之后产生的“地道感”是对的，更准确地说，“地道”是因为带上了一种“随意感”。设想一个在学中文的老外问你“我在酒吧那儿和你汇合吧”这句话中，“那儿”是什么意思，加与不加有什么区别呢？这个类比应该能说明问题。

说起来“随意”没错，如果要把这个down的用法落实成一条规则却不容易。啰嗦一点来说，它表示“以说话人的位置作为参照，所谈论的地方在一定的距离之外”……而且该地方还不一定在说话人位置的南面或下面（因为down也适用于这两种情况）……

可即使有了规则，这也是个无赖的规……“一定的距离”到底有多远呢？只能说根据我个人的经验，既不能在两三步就能走到的地方，但也不会出这个城市。可以参考的是：在相同的情景说中文，你会说“那儿”吗？

所以呢，这样的down，就是个“没啥意思”，但又“很地道”的词。

再来看今天的主角up，在牛津树这个故事的fill it up、mix it up、mop it up里，up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呢？

介词作副词的用法，都会表达一定的趋势。up能表达的趋势之一是completely，所以这三个短语分别是“装满”、“充分混合”、“彻底擦干净”的意思。想象你在劝酒，说drink it或者drink it up，后者更强调一定要“干了这杯”。

up还有一些作为副词比较冷门的用法。可以先把下面这些句子读一遍，再不带up读一遍，细细体会一下它微妙的存在……

up (near)

Carrying a gun, he walked up to the cashier and demanded money.

up (smaller)

He cut the letter up into a hundred pieces.

up (together)

Youve got half an hour to gather up anything youll need for the journey.

而up也能像刚才提到的down一样，在涉及移动时扮演一个“好像没啥意思又很地道”的角色。对比：

Were going to Beijing.

Were going up to Beijing.

词典上说这个up表达了“towards a more important place, especially a city”……是不是有些烧脑？跟刚才提到的“在一定距离之外”的Im meet you down at the pub.简直是不分伯仲啊。

还有一些其他副词也都表达了很微妙的位置关系，比如out和off：

out (far away)

He lived out in Zambia for seven years.

off (away from)

Im just going off to the shops.

在这些例句中，这些作副词用的up、down、out、off表达了一些关于位置的趋势，但一般在句子中还会用一个介词短语来说明真正的位置，所以它们也确实“挺没意思的”，更像是“顺口说出来”的。倒不必非要加到自己的口语表达中，因为你一旦把它想成一个知识点，就很难“顺口说出来”了……

不过能在日常交流中举重若轻地用好这些最小的词，也是功力。词汇量2w的也未必能做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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