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染病专家:新冠这场120年来最重瘟疫,是如何改变世界的?-瘟疫年份

2023-07-24 15:27:08

 

记者/卢伊

整个2020年,无疑是属于新冠病毒的。

作为冠状病毒家族中的一员,同那些仅能引发一场普通感冒的前辈相比,新冠病毒更年轻,也更具威胁。

仅用不到一年时间,它便升级为全球第二致命的传染病杀手,致使全球超4000万人感染,100万人死亡,并几乎搅乱了整个世界。

同样被搅乱的,还有安东尼·福奇这一年的工作与生活。

作为美国国家过敏症和传染病研究所所长,即将80岁的福奇半辈子都在追踪病毒和疾病暴发,并一直被视为全球抗疫的标杆人物。

但面对新冠,这位曾抗击过艾滋病、非典、猪流感和埃博拉的老手也不得不承认,自己“从未见过哪种病原体(像新冠病毒这样)有着如此广泛和几乎矛盾的表现”。

面对各方压力,福奇始终坚持“以科学事实讲话”的强硬态度,他曾多次呼吁公众应保持社交距离,倡导政府加大核酸检测和对密切接触者追踪的力度,并因在个别药物能否有效治疗新冠、疫情会否“自动消失”及如何恢复经济生产等问题上,屡次与美国总统特朗普意见相左,遭到部分美国民众的非难甚至死亡威胁。

2020年10月下旬,福奇罕见地以视频演讲的形式现身世界肺部健康大会。也许是因为接连遭遇特朗普染疫、部分美国上市新冠候选药物被世卫组织“盖章”无疗效,及一新冠候选疫苗因现不明原因疾病而叫停临床试验等,福奇略显疲惫,但思路仍保持敏捷。

演讲中,他评述新冠病毒使人类正面临“120年以来最严重的瘟疫大流行”,并对今年底有望研发出新冠疫苗表示“谨慎乐观”。

针对新冠病毒如何发展成一场旷日持久的全球灾难,人类又该如何渡过难关等疑问,福奇从全球视角也给出了如下答案:

我们正面临120年来最重瘟疫

今年1月,我和同事曾在《美国医学会杂志》上发表过一篇题为《冠状病毒感染,而不仅仅是普通感染》的论文。我们绝不是想用这样的标题来哗众取宠,而是想向读者指出新冠病毒的严重性。

过去几十年里,我们一直在应对冠状病毒。目前已知的多种冠状病毒中,一些可以感染蝙蝠和其他动物,还有一些会致人染病。

其中,4种人类冠状病毒较为常见。几乎每年冬天,我们反复经历的普通感冒中,约15%-30%都由这几种病毒所致。它们相对温和,几乎没有例外。

但直到2002年,我们经历了第一次冠状病毒大流行,它被称为严重急性呼吸综合征,或SARS,最早在中国暴发。病毒从蝙蝠转移到果子狸身上,再出现在人们的餐桌上,由此传染给人,并在人群中传播,致全球超过8000人感染,近800人死亡。

这是真正的瘟疫大流行。但由于当时所采取的公共卫生措施,SARS疫情被遏制住了。

十年后的2012年,我们遭遇了第二次冠状病毒大流行。另一种冠状病毒——中东呼吸综合征病毒出现在沙特阿拉伯,并由蝙蝠途经骆驼传给人类。与“非典”疫情相类似,这一严重的冠状病毒大流行持续了约一年半,就被公共卫生措施控制住了。

而今,我们遭遇了第三次冠状病毒大流行,它最早于2019年12月底被人们发现,并于次年1月经分子生物学方法被鉴定为新冠病毒。

自1918年西班牙流感暴发以来,我们曾经历多场瘟疫,但这次却大不相同。新冠病毒大流行已成为过去120年里最为严重的一场瘟疫,导致全世界超过4000万人感染,超过100万人死亡。其中,美国是目前全球受灾最严重的国家,全国累计800万例确诊感染,21.5万人死亡。

新冠病毒是一种呼吸道病毒,它可存在于呼吸道飞沫甚至气溶胶中,这些飞沫非常微小,小到可在空气中停留数秒钟,通过直接或间接接触,就能够使人感染,尤其是在密闭空间里。但由于空气流动,新冠病毒不易通过接触被污染的物品表面而实现传播。

此外,新冠病毒也可在血液、精液、眼分泌物等体液中存留,只是其传播作用暂未可知,可能不是病毒传播的主要途径。宠物还有动物园里的展览动物也极少被感染,我们认为它们在人类传播中并不起主要作用。

新冠病毒的传播风险,与接触病毒的途径、持续时间及病毒载量有关。当人们不使用口罩等个人防护用品,家庭、邮轮、监狱、医疗机构等场所都更易出现病毒传播。尤在人员密集且通风不良的地方,新冠病毒空气传播的风险也将大大增加。人们甚至无需咳嗽或打喷嚏,只做一些简单的事情,如大声说话、深呼吸或唱歌等,就能实现病毒传播。

现在已有一些防止新冠病毒感染和传播的方法,如勤洗手、戴口罩、与人保持6英尺(约183厘米)以上的社交距离,以及尽量避免到人员聚集的场所,尤其是室内,毕竟户外活动总是比室内活动安全得多。这些我曾在公开场合反复说过多次,现在它们仍值得再次提及。

全球第二致命传染病风险不容忽视

若观察感染新冠病毒后的临床表现,你会发现它与流感样综合征非常相似。大部分感染者会发热、咳嗽、疲乏,还有相当比例的人出现厌食、气短和肌痛等症状。此外,还有部分患者出现呼吸道症状前,会丧失嗅觉或味觉,这一现象与流感不同。

但与许多病毒感染不同的是,约40%-45%的人被病毒感染后没有症状,成为无症状感染者。一些模型研究显示,很大一部分新冠疫情传播,都是由无症状感染者传给健康人导致的。

无症状感染者的出现会导致人们对新冠肺炎的理解陷入混乱,因为它对一部分人而言非常温和,几乎像是从未存在过一样,但同时在另一些人群中又拥有极高的死亡率。

确诊患者中,高达80%均为轻症或中等症状,他们无需住院治疗,或接受其他特殊的医疗干预即能缓解。重症或危重症患者占比仅为15%-20%,多份研究显示,需机械通气患者的病死率多在数个百分点到25%之间浮动。

特定医疗条件中,老人和一些基础疾病患者出现严重症状的风险更高,如癌症、糖尿病、慢阻肺、高血压、各种心血管疾病患者,甚至也包括超重和吸烟者。

新冠病毒不仅能导致急性呼吸窘迫综合征等严重症状,随着我们对疾病本身和症状的了解越来越多,我们发现其他器官也会受病毒影响。

如对心肌炎或其他功能不全的心脏病患者,新冠病毒有时会导致猝死。病毒还会影响神经系统,在一些情况下,患者会出现毛细血管微血栓或血栓栓塞现象,这会导致神经障碍和中风。还有患者会出现急性肾损伤。

对儿童感染者,新冠病毒则会导致一种非常严重且罕见的小儿多系统炎症综合征,后者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川崎病。一些儿童感染新冠病毒数周后,就会因出现这一严重的炎症反应而住院治疗。

此外,新冠肺炎还有一个最令人不安的特征,它会给不同族裔感染率带来巨大差异。以美国为例,与白人和亚裔相比,非裔、拉丁裔美国人和印第安人的新冠感染率更高。受工作性质影响,后者常在社区前线工作,并与他人接触,这不仅使他们暴露在更高的感染风险中,由于他们也更易患有其他疾病,一旦被新冠病毒感染,出现潜在并发症的几率也很高,更易导致严重后果。

疫苗有望于年底问世

为应对新冠肺炎,如瑞德西韦、地塞米松等药物,有的已经过部分国家推荐或紧急授权使用,正在一线发挥效用,还有如其他抗病毒药物,及免疫调节剂、采自康复期患者血浆的单克隆抗体等,也有望抑制过度活跃的免疫反应,其疗效有待通过临床试验验证。

其中,瑞德西韦是一种直接的抗病毒药物。在对包括美国在内的10个国家的随机双盲对照试验中,同安慰剂相比,使用瑞德西韦可明显缩短肺部受累住院患者的康复时间。目前,该药已获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新冠疾病治疗指南推荐,可用于特定新冠患者的治疗。

2020年9月24日,中国北京,一名科研人员在实验室,参与研发新冠病毒肺炎的疫苗。

地塞米松则为一种常见的皮质类固醇。英国一项纳入6000余名新冠患者的初步临床试验显示,对需要机械通气的危重症患者,使用该药后,患者28天死亡率可显著降低。由于对新冠危重患者有救命作用,地塞米松现在已广泛用于重症患者治疗。

疫苗研发方面,美国已投入数十亿美元,并采用一种战略方法,协调各方力量达成协议,建立共享数据的安全检测委员会,来检查临床试验主要和次要终点的各项数据与免疫参数,从而为6款新冠候选疫苗的研发工作提供直接或间接支持。

这6款候选疫苗采用不同的技术路线。如Moderna公司及Biontech与辉瑞公司分别研发的核酸疫苗,这是目前疫苗研发领域的一种新技术,牛津大学与阿斯利康公司、杨森制药公司及默克公司则研发不同的病毒载体疫苗,Novavax公司和赛诺菲公司则进行重组蛋白疫苗研发。

其中5款疫苗已进入III期临床试验,受试者总数为3万-6万人不等。根据当前试验进展情况估计,到今年11月或12月,我们就能知道是否将会有安全有效的新冠疫苗问世。

需要强调的是,没人能保证我们一定能获得一款安全有效的疫苗,但我谨慎乐观地认为,基于动物模型和临床试验令人鼓舞的数据,届时不止一款候选疫苗或能有望提供准确答案。

不管怎样,我们终会得到答案的。

然后在今年年底和2021年初,我们将提前生产出预定数量的疫苗。尽管此时仍未确定这些疫苗是否安全有效,且或导致重大财务风险,但此举能在不损害生产安全性和科学完整性的前提下,节省生产时间,以保证进入2021年后,我们即能开始向医护人员和有潜在疾病者等最需要疫苗的人群,优先分发新冠疫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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