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向西+心花怒放=我和“皇阿玛”的西藏浪旅(第13章)-一路向前歌曲原唱
【十三、从日喀则到珠峰最后一个“补给站”】
下山以后,本该出发了,阿轩说有点犯困,于是把驾驶座椅放倒,仰坐着自顾自呼呼睡了起来。
我似乎看到了他芙蓉帐暖度春宵之后遗留的黑眼圈,歪着脖子,口水沿着嘴角吧嗒吧嗒滴到肩膀上。唉,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我扭头问杨不贵妃:“昨晚他回房间的时候我还没睡,后来你们又出去啦?”
杨不贵妃扭头羞涩一笑。
恋爱中的人们,行踪总是那么难以捉摸。

车内异常安静,只听得到阿轩微微的呼噜声。想当年,上到念青唐古拉山揽月,下到尼洋河捉鳖,他睡觉都没打过呼噜。
我们三个无聊更兼尴尬,到正午点点滴滴。因为我用“某奇艺”观看视频是免流量的,于是倡议:“要不咱重温一遍《红河谷》吧?”
在宗堡休息时分我用描述的方式分享过这部影片,但她俩还没看过,便欣然叫好。
我终于可以光明正大来到后排座椅,挤在她俩中间,端举着手机横屏,从肩胛骨伸出一双隐形的翅膀,用无限遐想感受左拥右抱。
当皇阿玛的滋味,真爽……
人在疲倦的时候,电影和书本都是最好的催眠剂。影片刚开场的活人祭祀仪式,画面紧张刺激,两位姑娘还看得津津有味。后来镜头一转,昏迷的雪儿达娃在雅鲁藏布江边被格桑和老阿妈救起,影片进入偏文艺风格的慢节奏叙述阶段,杨不贵妃眼皮一沉,睡着了。
而她的头,就靠在我的肩膀上。
圆格格大惊失色,想把贵妃的头推抬起来。我用义不容辞的正义眼神制止了她,作为我兄弟的女人,把肩膀借给她靠一会又何妨?男子汉大丈夫,连这点重量都承担不起吗?就算在地铁上遇到类似的情形,我也不会贸然一掌将陌生人的头推开的。

影片正激烈的时候,英军架起火炮攻打城堡,哀鸿遍野,阿轩在烽火狼烟中醒了过来。
他扭头看到这一幕,如临大敌,唯恐有改朝换代的威胁,大喊:“出发啦出发啦!”
杨不贵妃被炸醒,花容失色,连忙整理衣衫。我悻悻回到前排,还没系好安全带,他已经踩油门了,想利用失重将我甩飞。
小白车进入204省道继续西行,朝着日喀则市区方向挺进。
窗外,云蒸霞蔚,白云如絮,沿着光秃秃的山势一路摧枯拉朽滚滚西流,真是美呀!
仿佛山的那一边有列巨大的蒸汽火车,逆着风与我们平行并进,移动的烟囱吐出一团团白烟被风势压得又浓又密又低。

不到两小时,我们已抵达日喀则市区附近。
天公喜怒无常,一天之内至少阴晴了三次。我们的心态渐趋平和,只要不是雨雪冰雹等极端气候,都是藏区的恩赐!
阴天下的204省道,掩不住恢弘大气!感觉辽远的风顺着平坦柏油路面吹来,别具况味。

路上空空荡荡,我像是从地里长出来。
忽然更深刻体会到那些藏地徒步者的喜与悲——是极限挑战与自我磨砺,又何尝不是一场风光饕餮盛宴的大收割呢?
这路,这路,分明就是铺在黄金地面的一道顶级T台呀!

河谷平原土地肥沃,最适宜农作物生长。道路两旁金灿灿一片,无边无际,和连绵的冷色调山峦相依相偎。
远方或有喜马拉雅冷杉、云杉、桦树和落叶松的稀疏影子,和电杆树一样,零零星星点缀着青稞波浪。
风景如画。
一踩油门深似海,从此故都是路人。
一旦入迷在路上的血液流动感,众人皆痴的琉璃瓦黄金屋又与我何干呢?

圆格格喃喃说:“我不想回去了。”
杨不贵妃笑了。“做美梦呢。开学以后你还要继续负责团委和支教队的琐碎工作呢,还要精心备考呢,以后还要嫁人炒菜煮饭生孩子呢……”
“我不想生孩子。”

“格格和爱妃坐稳了!准备进市区补充物资了!”
阿轩重启小白车。入座前,我特意给他们几个拍了几张照片,记录这路上的每一刻心动。
多年以后翻看一幕幕飞扬激昂的定格瞬间,逝者如斯夫,年岁越长,渐不灵便,想起在这苍黄大地骄傲地行走过,终有一日会热泪盈眶。


小时候一提到新疆,脑海中就会条件反射蹦出“亚克西”这个词;一提到西藏,则立马闪现“巴扎嘿”。
日喀则在年少的记忆中就是那个人人身着藏族服饰能歌善舞处处喊着“巴扎嘿”的遥远的地方。
莫名其妙觉得,吐鲁番这个地名最有新疆味道;而日喀则,最有西藏味道。(仅仅是一种个人印象联想,毫无科学道理。)
事实上日喀则也是西藏第二大城市,不过竞争并不怎么激烈。因为西藏总共才六个地级市:拉萨市、日喀则市、山南市、林芝市、昌都市、那曲市,外加一个阿里地区。
日喀则主要由上海对口援建,驶出204省道,进入市区的第一条大道便是上海南路。
而日喀则最负盛名的桑珠孜宗堡和扎什伦布寺,就坐落在核心城区,参观特别方便。

这是一座古老的城市,建城已有600年的历史。在藏语中,日喀则是“如意庄园”的意译。
雅鲁藏布江和年楚河流域灌溉的河谷平原,水源充足,土地肥美,想不“如意”都难。因此日喀则也有“西藏粮仓”之美誉。一路所见的平整的金黄青稞,以及出城以后遇见的大片大片油菜花地,都呈现一派欣欣向荣的蓬勃生机。如果把周边那些光秃秃的褐色山峦换成像林芝地区一样的绿茵叠翠,指不定这儿又是一处高原江南呢。

城市建设倒没有特别的惊艳之感,清一色的低矮房屋,宗山上的桑珠孜宗堡巍峨宏伟,一家独大鹤立鸡群,乃市区不折不扣的标志性建筑。
站在扎什伦布寺的晒佛台旁可俯瞰日喀则城市全景,层次分明,一目了然。

桑珠孜宗堡比江孜宗堡更接近布宫神韵,毕竟是一脉相承的祖版嘛,在权力中心转移到拉萨之前,这儿才是西藏首府驻地。
江孜的“小布达拉宫”是因为抗英保卫战及《红河谷》电影令我寄托了更多的个人情感,但官方通常所指的“小布达拉宫”,实乃日喀则市区这座山巅宫堡式建筑。

至于宗教领域,日喀则的象征便是扎什伦布寺了。
因为它是历代班禅的驻锡地,从某种意义而言,扎什伦布寺与历代达赖所驻的布达拉宫的地位是平起平坐的。
寺庙位于城西,依山而筑。其实车还未驶进日喀则市区,远远的就能在公路上望见城市侧面的尼色日山和扎什伦布寺,一座座紧密相连的佛殿、经堂、灵塔和僧舍,从山脚蔓延到山腰。
在藏传佛教格鲁派的宗教体系里,达赖是观音的化身,班禅是如来佛的化身,二者都是活佛转世;曾经都拥有各自辖区,且都是宗巴喀(格鲁派创立者)的传承弟子,并在历史长河中一度互为师徒,理论上不分高下。
但在实际地位方面,达赖似乎高于班禅。
笼统的比较太模糊,举个小细节——在达赖的驻地布达拉宫,每座达赖的肉身塔几乎都是用数千公斤黄斤铸成,镶有数万颗宝石;而在班禅的驻地扎什伦布寺,历代班禅的灵塔质地大多为铜镶银,这种待遇差异绝非偶然。就寺庙本身而言,扎什伦布寺的气场与影响力也难以和世人皆知的布达拉宫相提并论。
寺庙中照例弥漫着酥油灯和香火的特有气息,上演着信徒们的虔诚叩拜与无悔捐献,回荡着转经筒的沉吟与僧人们的齐声诵经。从五台山的黄庙到西宁的塔尔寺,再到拉萨的布达拉宫与大小昭寺,这种熟悉的画面逐步清晰,却又愈渐迷离。佛渡有缘人,吾等终不过一凡夫俗子矣。
我们没有过多停留,补充了些水和零食,转身投向喜马拉雅远古的呼唤。鬼斧神工或钟灵毓秀,是这个大千世界未经雕琢粉饰的最初原型。
上天很是眷顾,刚刚上路,佛手拨云见日,再次露出阴霾背后的一抹碧蓝。
“见佛拜佛,见庙烧香,不管前尘多浪,佛祖还是会网开一面的。”
“我就喜欢你一本正经地瞎诌的样子。”
“皇阿玛,他欺负我!”
“传令——丑公公禁言五分钟!”
只有圆格格一言不发,又开始走神了,瞪着圆溜溜的眼睛贴着玻璃遥望天边,观望风儿将阴云一点点运走,就像我们小时候蹲在马路边耐着性子看蚂蚁搬家。
车子开出市郊,又见青稞的油绿与金黄。车内静下来,思绪开始放飞。
青稞之于藏族人,就如同麦子之于北方人,水稻之于南方人,唇齿相依,司空见惯。然而这种组合元素一旦打乱,就会莫名牵动神经,新鲜着,渴望着,又强烈地孤独着。
第一次独自跨省出远门是到河南,铁轨两旁出现一望无际的油绿麦田,我将头探出绿皮车厢的窗口兴奋大喊:“哇!传说中的大草原!”
座位周边旅客发出一阵哄笑。我意识到谬误,缩回头面红耳赤。那时麦子就代表着远方,更远方的青稞自然是少年心底的禁区与渴望。
此刻,海子1988年进藏途中写的那首《远方》扑面而来:“远方除了遥远一无所有,遥远的青稞地,除了青稞一无所有……”
谁又能料到他次年会怀着“春暖花开”的美好祝愿含笑卧轨呢?看透了生活的本质并不可怕,因为还有远方;若连远方都治愈不了心底的郁结了,这个世界还能逃向哪里?
你看,远方除了青稞,还有油菜花。
大片大片的油菜花,像绿色的天空,布满了黄色的小星星,风一吹,眨巴眨巴。
八月,生活中的油菜花早已谢幕,可远方推迟了季节,它们迟疑了一阵,总会热烈盛开。
“太美了……”
“是啊是啊!”
“内陆也有许多油菜花地,为什么找不到这种感觉?”
“因为远方。”
青稞地和油菜花,你方唱罢我登场,一路风光不打烊。漫漫西行途,倒也浪漫,是那种地老天荒的浪漫。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地里的农作物一片蓬勃,可仍有广袤的荒凉感一股脑涌入心头。
仙境与洪荒之间的区别,就在于那一点若隐若现的遮挡。譬如国画,前者是留白,后者是直白。
同样是云海翻腾,如果四野茫茫,那便是直白的洪荒;若云雾缭绕中有青峰闪现,忽然又多出一间亭一棵松,山重水复,若即若离,那是留白的仙境。
这也是林芝与日喀则的区别。林芝也有青稞和油菜花,但目光处处受限,你总想知道拐个弯后、下个路口是怎样的光景;而这里,目光如炬,遥望千里,一马平川,毫无悬念。
但西部公路片的风光魅力,也源于此。
无边无际的公路就像是一次坦荡的自我放逐,就那么直白,就那么大咧。单调色板中有时连一只甲壳虫也藏不住,就这么敞着心胸光着身子任性裸奔,无所顾忌,简直荷尔蒙爆棚。
进入到拉孜境内,路边开始出现瓜摊,多了一丝人间烟火味,我们毫不犹豫跳下了车。
老实说,这瓜真不便宜,味道也真不咋滴。不知是否当季雨水过多的缘故,瓜瓤毫无甜感,寡淡寡淡,就像在啃红色的土豆。
杨不贵妃轻轻嘀咕了一声:四千米海拔产西瓜的么……
阿轩问:“这是什么品种的瓜呢?”
瓜农大哥憨实一笑:“8424”大棚西瓜。
你有没有联想到“8848”钛金手机?
细聊下才知孤陋寡闻了。这种瓜居然是上海南汇的特产(以后要多逛魔都的菜市场和水果店了)。
早前很多藏民一辈子都没见过西瓜,而在高原推广优良的西瓜种植技术,正是当年上海援藏的重点农业项目之一。
“种西瓜比种青稞利润高。”
净说大实话。这瓜的价格比上海广州的物价都要翻一番了,利润能不高么……
高原的土壤条件不如江南,但克服了种植的技术难题以后,按道理高海拔日照充分,昼夜温差大,西瓜应该很甜才对。怪就怪,那些年错过的大雨赶在我们前头了,当了回不太过瘾的吃瓜群众。
其实西瓜的价格和味道于我们来说,并没有真的那么在乎。空旷的路面跑久了,瓜摊就像一个小小的绿洲,聊聊天,调剂调剂,更多地参与一下藏民的生活,就是真实的初衷。
看到瓜农大哥的两个小孩,杨不贵妃照例拿出糖果与她们分享。布施,乃菩萨净土。杨不贵妃的菩萨人设维护得很好。
从天边滚滚而来一大片浓云,齐齐凝聚在褐色山头。这块地盘不久将迎来劈头盖脸的阵雨。
我们快速前进,从云团的阴影中穿过。太阳在乌云罅隙间苟延残喘,一会露出小红边,一会被遮住。空旷的像蛇一样细长的公路掠过小白车风驰电掣的身影,一道道光线就如激光扫射落下。
过瘾的是,我们居然从阵雨的地盘溜走了。开出头顶那团云的投影,又迎来了烈日。而身后真的下起雨来。
(返程途中多次遇到类似天气情形。路上艳阳高照,前方雨雾茫茫,车子顺着公路一钻进雨阵就淋得噼里啪啦。)
想起去年在马赛马拉大草原看到的神奇“天光”,黑人司机见怪不怪,我却大呼刺激。天边那道巨大的光柱,配合着蘑菇盖状的云团,像原子弹爆炸,又像UFO在草原上空捕捞野生动物做实验,我甚至想象那些野牛猎豹狒狒们正源源不断被吸附到光圈里,一一输送到飞船内部。
日喀则以西的拉孜地区明显比靠东边的江孜地区荒凉。山头寸草不生,了无生机,像大洪水刚刚急促退去的景象。
那些干巴巴起皱的土壤,完全似洪水浸泡过后,又遭白花花的阳光强行晒干。
翻越了几座荒山,眼前出现一户公路边的小店。离小店门口五米远的地方立着一块红底黄字的招牌,曰:藏刀。
在拉萨和日喀则市区的一些特色纪念品商店里,都有藏刀的出售。可我们没有兴趣去了解。
而在这荒芜公路边,它极度吸睛。
别说藏刀了,就是卖指甲刀的店,我们也会被吸引的。
我靠在门口抽了支烟,用忧郁的眼神望着天边。然后潇洒地将烟头弹扔在泥地上,360°旋转脚尖,以帅气的姿势将其捻灭。
然后乖乖将烟头捡起来,灰溜溜放到一边的畚箕中。很怕藏刀突然架到脖子上的冰凉。
进去时,阿轩他们已经和老板攀谈起来了。年轻的老板,我对他的造型很不满意。
怎么也得戴顶狐皮帽、穿一身貂皮镶边的氆氇或毛呢楚巴、腰插刀鞘、身上佩挂些看不懂的护身符之类吧?
臆想邂逅个威风凛凛的藏族武士呢,竟然有啤酒肚,差评。
拉孜藏刀在全藏享有盛誉,凭借“锋利”闻名。
孜藏刀给人以粗狂、豪迈的气势,刀身淬火时,加入了西藏独有的酥油、羚羊血和藏青果等反复锻打,整个刀身凝练、紧凑,是藏区传统手工精湛技艺的有力见证。
每把藏刀的出炉需经过淬火、锤炼、打磨、上光等十几道工序,刀鞘的制作还包含了制坯、刻花、上色等数个工艺流程,堪称血与汗的结晶。
正是:
藏刀至尊,拉孜称雄;
倚天不出,谁与争锋。
在老板一顿吧啦吧啦的猛吹节奏下,我们心动了。
藏刀从规格尺寸上大致可分为长刀、短刀和小刀三种,价格从数百到几千上万不等,我们看中了一把三千元的精品。
以梦为马,浪迹天涯,腰间不佩戴一把像样的宝刀怎么行?
圆格格忽然哈哈大笑,神似明教魔头前来偷袭一众峨眉弟子。笑声骤停,说:“派出所不见不散!”
也对。现在管制刀具管控那么严格,安检或随机抽查肯定过不了关。就算这边能够办理邮寄托运,日后也用不大着。一经忖思,我和阿轩都不是刀剑收藏发烧友,还是算了吧。
眼见买卖泡了汤,老板表面和气,估计胸膛憋着腾腾杀气。说:“没关系。有空下次再来。”
老板是个好人。可惜不是楼下小区超市啊。嗯。荒郊野岭,下次再来。
再次上路后,我们安分多了,除了去过几次露天厕所,车子便没停过。渴了,喝红牛;饿了,咽饼干。
日喀则买的那些零食被消耗了一大半,我和圆格格“自食其果”,阿轩则正式享受着皇帝老儿的待遇,一边开车一边侧着头嗷嗷待哺,杨不贵妃耐着性子将那些牛肉粒和桔子剥好后一点点塞到他嘴里。
有时候还故意唆到贵妃的手指,吧唧吧唧,画面辣眼睛。
圆格格一脸嫌弃望着他俩,实在受不了,也剥了个桔子掰出一半递给我,说:“来,来,那个谁,丑公公。”
吃得我眼泪哗啦啦的,想不到女战士是这么正义善良爱打抱不平的人。
零食不比五谷杂粮,吃越多撑得越难受,哪怕胃胀气了,嘴里也总少点油星子味。
直到黄昏(其实快晚八点了),疲惫的阿轩振奋了精神,伸长脖子喊:“我们到定日了!cao!终于到了!”
定日县地处喜玛拉雅山脉中段北麓珠峰脚下,距离珠峰一百多公里,是前往珠峰大本营的最后一个“补给站”。
进军珠峰的人,大多会选择在这里休整,或用餐,或住宿,或补充物资。
这个县城极小,三岁小孩蹦蹦跳跳一会儿也能逛完短短的街道。主街连着几条岔道,那些岔道瞬间将你带回乡间的小路上。泥巴路面不说,崎岖不平,又颠又窄,还总被羊群封路。
杨不贵妃提前在网上订了个民宿。谁也没想到这家民宿在岔道上,而且距离县城主街尚有1.5km。
进到这条岔道就是个坑!
好不容易等羊群走远了,结果迎面开过来几辆大卡车,那么差的路况,两车相会难于上青天!
我们只好不停倒车,倒退至某个稍微宽阔一点的路段,否则对面的卡车根本无法通过。
更不祥的是,卡车司机一直远远的朝我们挥手,这是欢迎外地朋友的特殊仪式么?
我也准备探出一只胳膊朝他挥舞,热情的笑脸都已经调适好了。然而对面大喊:“退回去吧!前方出事故了!过不了!”
蔫了。眼看就能停车喝口热汤、到床上美美躺一觉了,结果出这茬子事。
没办法,只好继续倒退。不幸的是,后面的小车和卡车一辆接一辆怼上来了,前有狼后有虎,我们卡在中间动弹不得。
原地歇菜了好一阵子。等后面的车辆都接收到事故信号,陆续倒车退回主街,我们才得以脱身。那一刻早已疲惫不堪。
就近重新选了家民宿,就在主街上。
珠峰脚下的民宿是当地的特色产业,满大街都是。定日县的日接待量可以达到一万两千人次,但是目前不到一千人次,根本不需要提前预订。精力好的朋友不妨亲眼看看后再做决定,货比三家,择优下榻,价格远比想象中便宜。
我们非常满意第二次的选择,就在县城街道上,觅食方便,还有个停车的院子,视野开阔,山和民居一览无遗。
美名其曰民宿,其实就是大学城那种小宾馆的规格条件啦。不忍心拍照:一张床,“半张”桌子,一个挂衣架,还有一间蹲便洗澡“二合一”的小厕所——洗澡得双脚岔开,不然会踩到便池里。
都到了这里,有得住就是幸福,谁还会计较那些硬核条件呢?
房间在三楼,一楼是炒菜馆。吃完后,我们来到院子赏日落。天边如同着了火,熊熊燃烧,异常浪漫。
阿轩牵着杨不贵妃,我和圆格格保持着安全距离,四个人就这样怔怔地望着晚霞的落幕。
鲁迅说:北京的白菜运往浙江,便用红头绳系住菜根,倒挂在水果店头,尊为“胶菜”;福建野生着的芦荟,一到北京就请进温室,且美其名曰“龙舌兰”。
天下哪里没有晚霞。山沟沟,溪涧边,稻田畔,小区里,公交站台,处处望得到;可这晚霞生在喜马拉雅山脉上空,一想到珠穆朗玛峰近在咫尺,这晚霞就飘了好嘛!平平淡淡的某一天黄昏,却浪漫得令人心醉!
阿轩“两口子”迅速进入了状态,我们再不咳嗽两个人就要舌吻了。
二人浪漫的身影极大刺激了我们。圆格格一扭头看到我,叹了口气,“可惜是你。”
“唉。可惜是你。”我摇摇头。
直到黄昏气数已尽,最后一抹色彩湮没在夜空的漩涡里,我们方才罢休。
天色一暗,和之前的温暖绚烂顿时泾渭分明。整个世界像沉没到深不见底的大洋底,陡然深寒。
杨不贵妃打了个喷嚏,阿轩惊呼:“传御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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