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孕晚期每次产检,医生总会摸着我的肚子笑眯眯地说:“条件不错,试试自己生?” 当时我盯着 B 超单上那个蜷缩成小虾米的家伙,心里直犯嘀咕 —— 这七斤多的 “大礼包”,真能顺着那九曲十八弯的路线自己跑出来?现在回想起来,顺产这事儿就像一场事先没剧透的闯关游戏,你永远猜不到下一关会冒出什么小怪,但闯过去之后,成就感能把你淹没。
孕 39 周那天傍晚,我正窝在沙发上啃冰镇西瓜,忽然感觉身下热乎乎的,像揣了个破了洞的热水袋。低头一看,浅粉色的液体正顺着裤腿往下淌。旁边打游戏的老公 “嗷” 一声蹦起来,手忙脚乱地往包里塞待产包,结果把我的卫生巾当成纸尿裤塞了进去。去医院的路上,车窗外的霓虹灯像串起的小灯笼,我摸着肚子跟宝宝说:“咱商量下,等天亮再见面行不?妈妈怕黑。” 小家伙好像踢了我一下,算是默认了。
到了医院办完手续躺到病床上,护士小姐姐来内检,冰凉的手套刚碰到皮肤我就一激灵。她一边在本子上写写画画一边说:“开了一指啦,放松点,多走走宫口开得快。” 我拖着像灌了铅的腿在走廊溜达,老公跟在后面像个拎包小弟,一会儿递红牛一会儿递巧克力。走廊里都是挺着肚子的准妈妈,大家碰面时会默契地笑笑,那眼神里藏着 “同是天涯沦落人” 的惺惺相惜。
夜里十二点多,宫缩突然变得密集,疼得我直冒冷汗。护士拿来一个瑜伽球让我坐上去,说晃一晃能缓解疼痛。我抱着球在病房里来回晃悠,感觉自己像个跳迪斯科的企鹅。老公在旁边给我讲冷笑话,说有个孕妇生娃时太疼,把医生的手当成鸡腿啃了。我疼得没空笑,只能死死攥着他的胳膊,估计第二天他胳膊上得留几个月牙印。
(此处插入图片:产房里柔和的灯光下,一位准妈妈靠在丈夫怀里,两人握着的手上放着一个小小的胎心监护仪,屏幕上跳动的曲线像条活泼的小鱼)
凌晨四点多,医生检查说宫口开了三指,可以进产房了。躺在推床上被往产房送的时候,我忽然想起孕期看的那些生娃纪录片,里面的产妇都疼得嗷嗷叫。我跟自己说要坚强,结果刚进产房就被一阵剧痛打败,眼泪不争气地往下掉。助产士姐姐递来一杯蜂蜜水,说:“加油呀,你家宝宝的小脑袋已经在打招呼了。”
产房里很安静,只有胎心监护仪发出规律的 “滴滴” 声。宫缩来的时候,我按照护士教的方法深呼吸,吸气时想象肚子里吹起一个气球,呼气时慢慢把气吐出来。但疼到厉害的时候,什么方法都不管用,我只想把床头的栏杆掰下来。助产士在旁边给我加油,说:“再坚持一下,看到胎头了!” 这句话像兴奋剂,让我瞬间又有了力气。
早上七点零三分,随着一阵响亮的哭声,那个在我肚子里住了九个多月的小家伙终于出来了。护士把浑身皱巴巴的宝宝抱到我胸前,小家伙闭着眼睛嘬着小嘴,样子丑萌丑萌的。我摸着他软软的头发,忽然觉得之前所有的疼都值了。老公在旁边抹眼泪,说以后再也不让我受这罪了,结果后来他又天天念叨 “再生个女儿凑个好字”。
出产房的时候,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走廊上,暖洋洋的。同病房的阿姨说我真厉害,顺产生得这么快。其实只有我自己知道,顺产哪有什么厉害不厉害,不过是妈妈和宝宝一起努力的结果。那些疼到想放弃的瞬间,那些咬着牙坚持的时刻,都会变成刻在骨子里的勇气,陪着我们面对以后的日子。
现在看着宝宝在婴儿车里咯咯笑的样子,我总会想起产房里的那个清晨。原来生命的诞生从来都不是一场孤军奋战,而是一场充满爱与力量的接力赛。说不定等宝宝长大了,我会把这段经历讲给他听,告诉他:“你第一次跟妈妈见面的时候,可是个勇敢的小冠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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