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起球的旧毛衣,藏着我整个青春的暖

那件起球的旧毛衣,藏着我整个青春的暖

衣柜最深处压着一件米白色毛衣,领口和袖口都起了细密的球,像撒了一把揉碎的棉花。每次整理衣物时指尖触到它粗糙的纹理,心都会猛地一沉,仿佛瞬间跌回十六岁的冬天 —— 窗外飘着雪,母亲坐在台灯下,银线在她指间绕成温柔的弧。

那时候母亲总说我是 “怕冷的小兽”,刚入秋就开始翻出毛线筐。她的手指关节有些变形,是年轻时在工厂里做针线活落下的毛病,可织起毛衣来依旧灵活。毛线团滚落在地板上,她弯腰去捡时,我会故意把脚伸到她膝盖边,看她笑着拍开我的恶作剧,再把暖乎乎的毛线绕在我手腕上。那件毛衣织了整整三个月,每次放学回家,总能看到它在沙发上摊着,针脚一天比一天密,像母亲悄悄攒起来的爱。

那件起球的旧毛衣,藏着我整个青春的暖

第一次穿它去学校那天,我特意在镜子前转了三圈。米白色衬得皮肤格外亮,领口处母亲特意织了朵小小的梅花,针脚有些歪歪扭扭,却比商店里任何一件名牌都让我骄傲。同桌凑过来摸了摸,羡慕地说:“你妈妈手真巧,我妈妈从来不会织这个。” 我把下巴抬得高高的,心里像灌了蜜,却没看见母亲送我出门时,悄悄把自己的围巾又往我脖子上裹了裹 —— 她那件旧围巾,已经洗得发白。

后来冬天越来越冷,那件毛衣却渐渐不够穿了。我开始嫌弃它的款式老旧,嫌弃领口的梅花不够精致,放学路上故意把它塞在书包里,宁愿冻得缩脖子,也不愿让同学看见。母亲看出了我的心思,某天晚上又坐在台灯下,手里换了新的毛线团。“这次织件长款的,能盖住膝盖,” 她笑着说,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再给你织个帽子,配套穿才暖和。” 我敷衍地 “嗯” 了一声,转身回了房间,却没听见她半夜咳嗽的声音 —— 她为了赶在降温前织好毛衣,熬了好几个通宵。

新毛衣织好那天,母亲兴奋地把它捧到我面前,帽子上还缀了个毛茸茸的小球。可我盯着电视里明星穿的羽绒服,皱着眉说:“现在谁还穿毛衣啊,一点都不时尚。” 母亲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慢慢淡了下去,她小声说:“可这个暖和啊,比羽绒服还贴身。” 我没再理她,起身回了房间,关门前瞥见她把新毛衣叠得整整齐齐,放进了衣柜最底层,和那件旧毛衣放在了一起。

再后来我去外地读大学,收拾行李时,母亲又把那件旧毛衣塞进了我的行李箱。“万一冷了呢,” 她一边塞一边说,“这毛衣抗风,比买的那些都管用。” 我不耐烦地把它拿出来:“妈,这边冬天有暖气,根本用不上这个,带着还占地方。” 母亲的手顿了顿,没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把毛衣又叠了回去,放进了衣柜最深处。那天我走的时候,她站在门口,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旧围巾,风把她的头发吹得乱乱的,我却没回头再看她一眼。

大学毕业后留在外地工作,第一个冬天就遇上了寒潮。暖气坏了好几天,我裹着厚厚的羽绒服,还是冻得瑟瑟发抖。翻遍了衣柜,突然摸到一个硬硬的包裹,打开一看,竟然是那件旧毛衣。不知道母亲什么时候又把它塞进了我的行李箱,领口的梅花依旧歪歪扭扭,袖口的毛球还在。我赶紧把它套在身上,熟悉的温暖瞬间裹住了全身,像是母亲的手轻轻抱着我。那一刻,我突然想起小时候,她坐在台灯下织毛衣的样子,想起她半夜咳嗽的声音,想起她把新毛衣叠进衣柜时落寞的眼神,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我抱着毛衣坐在沙发上,给母亲打了个电话。电话接通的瞬间,她的声音带着惊喜:“是不是冷了?我就说那件毛衣管用,你还不信。” 我哽咽着说不出话,只能听见她在电话那头絮絮叨叨:“家里这边也降温了,我把你那件新毛衣找出来穿了,挺暖和的,就是帽子上的小球掉了,我又缝了一个……” 原来她一直没舍得穿那件新毛衣,一直等着我回去,等着我能再穿上它。

去年冬天回家,我特意翻出了那件旧毛衣,套在身上。它还是那么合身,领口的梅花依旧歪歪扭扭,袖口的毛球摸起来软软的。母亲坐在我身边,笑着说:“你看,我说这毛衣抗穿吧,这么多年了还没坏。” 我靠在她肩膀上,闻到她身上熟悉的肥皂味,突然发现她的头发已经白了大半,眼角的皱纹也比以前深了很多。我小声说:“妈,明年冬天,你再给我织件毛衣吧,就像以前那样。” 母亲的身体顿了顿,然后笑着说:“好啊,这次给你织件红色的,喜庆,你穿肯定好看。”

现在那件旧毛衣依旧放在我的衣柜最深处,每次整理衣物时,我都会把它拿出来,轻轻拍掉上面的灰尘。领口的梅花虽然歪歪扭扭,却像是母亲刻在上面的温柔;袖口的毛球虽然粗糙,却藏着我整个青春的暖。有时候我会想,如果当初我没有嫌弃它,如果当初我能多回头看母亲一眼,如果当初我能早点明白她的心意,会不会就不会错过那么多温暖的瞬间?

今年冬天,母亲真的给我织了件红色的毛衣,帽子上的小球毛茸茸的,比以前的更精致。我穿着它去上班,同事们都夸好看,我笑着说:“这是我妈妈织的,全世界独一无二。” 风从窗外吹进来,带着冬天的凉意,可我穿着母亲织的毛衣,心里却暖得发烫。我知道,这些毛衣不仅仅是用来保暖的,它们是母亲用爱一针一线织起来的牵挂,是无论我走多远,都能感受到的温暖。

只是有时候,我会对着那件旧毛衣发呆,想起十六岁的冬天,母亲坐在台灯下织毛衣的样子,想起她送我出门时悄悄裹紧的围巾,想起她把新毛衣叠进衣柜时落寞的眼神。那些被我忽略的瞬间,如今都成了心底最柔软的回忆。我不知道母亲还能再给我织多少件毛衣,也不知道未来还有多少个冬天可以和她一起度过,但我知道,只要这件旧毛衣还在,母亲的爱就永远都在,那些温暖的回忆,就永远不会消失。

现在每次打电话,我都会跟母亲说:“妈,下次回家,我还想穿你织的毛衣。” 电话那头,她总会笑着说:“好啊,你喜欢什么颜色,我提前准备好毛线。” 风轻轻吹过,带着远方的牵挂,我仿佛又看到了母亲坐在台灯下,银线在她指间绕成温柔的弧,而我,就坐在她身边,把脚伸到她膝盖边,看她笑着拍开我的恶作剧,再把暖乎乎的毛线绕在我手腕上。

那件起球的旧毛衣,依旧躺在我的衣柜最深处,它承载着母亲的爱,承载着我整个青春的回忆。每次看到它,我都会想起那些温暖的瞬间,想起母亲的笑容,想起她的牵挂。或许未来的某一天,我也会像母亲一样,坐在台灯下,为我爱的人织一件毛衣,把所有的温柔和牵挂,都织进细密的针脚里,让那份温暖,一代又一代地传下去。

只是不知道,当我为我的孩子织毛衣时,会不会也像母亲当年那样,在深夜里熬着夜,在降温前赶工,在孩子嫌弃时默默收起,却依旧在他们需要的时候,把最温暖的牵挂,送到他们身边?会不会也有那么一天,我的孩子会抱着那件我织的毛衣,想起我坐在台灯下的样子,想起那些被忽略的温暖瞬间,然后红着眼眶,拨通我的电话,说一句:“妈,我想穿你织的毛衣了。”

风又吹过窗台,把窗帘掀起一角,阳光洒在那件旧毛衣上,米白色的毛线泛着柔和的光,领口的梅花依旧歪歪扭扭,却比任何时候都要耀眼。我轻轻抚摸着它,仿佛又感受到了母亲的手,带着熟悉的温度,轻轻抱着我,告诉我,无论走多远,家永远是最温暖的港湾,而母亲的爱,永远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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