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母亲｜娘在，每天都是母亲节

 娘在，每天都是母亲节！

文 | 一路迤逦

早上把吃剩的5个包子打包，回家送下二妮儿到娘家打了个拐，把包子放下，算做母亲节的礼物吧，今天中午我们娘俩就吃包子了，感谢送给我们包子的“熊猫”，解决了我们祖孙三代两顿饭的大问题。

中午回到家，包子早已经馏好。有一盒自热羊肉汤已经过期大半个月了，娘一直说吃，我一直懒得弄，今天加个菜吧。一顿操作猛如虎，说明上写着小火锅得折腾15分钟之后才能吃。感觉差不多到点了，我们娘俩也吃完了包子和白菜粉条，基本上饱了。打开盖子一看，也没熟啊，过期了羊肉汤不一定变质，但加热包是真失效了，压根儿没有热气腾腾的感觉。我说，要不晚上用锅热热喝吧。娘说，行。

下午一直在忙，天阴沉沉的，风还很大，没法让娘去接二妮儿了，抽个空跑出来，把二妮儿送到娘家里，接着跑回办公室继续加班。

6点多电话响了，是娘打来的，她说，俺把羊肉汤和下面那个塑料盒里的水一起都倒到锅里了，还能吃吗？我说，不能吃了，都倒了吧。娘说，好，真是老了，做啥中用啊。

娘是兄弟姊妹里最小的，大姨、二姨走的时候都70来岁，舅反倒成了寿最长的，82岁上刚刚走了。过年的时候二姨家表姐总让娘过去玩一天，娘不愿意去，说你二姨在多好啊，这么早就走了，我不愿意去，去了看见孩儿们就难受。舅走之前几年就得了老年痴呆，娘说俺别过两年也朝了，再天天和你姥娘似的，那趁早寻头。

岁月对待万物的手段都是一致的，从娇弱幼小到饱满盛放再到枯萎凋零，人如草木，战胜不了地心的引力。

侄儿结婚那天，我们一家上台去照合影，娘一个人坐在前面。后来连厂娘打电话给娘说，娘一坐下她们下面的人眼圈就红了，要是俩人该多好啊。娘跟我学说的时候又忍不住埋怨起父亲来，20年了，日子过得真快，父亲走了已经20年了。

娘一年回老家上三次坟。她总担心我和哥等她老了之后不给她烧纸，我没法信誓旦旦地保证，哥大喇喇地保证了，娘好像才放心了一些。

喜宴散席的时候海滨凑到娘跟前说，您怎么这么瘦了？娘说，早也不胖，这又瘦了八斤，胖不起来了。因为侄儿结婚，翻看了一下他小时候的照片，十几年前，娘60岁左右时候的样子和现在的她真的判若两人。

人总在一起往往会忽略了变化，不知不觉中我们娘俩一起都变老了，但不同的是，我还有娘，她却早没了父母，如今连哥哥也没有了，她成了我们这一大家子最年长的。是不是没有谁愿意当这最年长的长辈？

仿佛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娘就只能接受这现实了。偶尔她还会说起往事来，那时候她像个男劳力一样挣工分，下了坡还打一背草背回来。“鸡栖于埘，日之夕矣，羊牛下来”，黄昏，姥娘站在房头喊：

麦啊，还不回来。

早上送二妮儿上幼儿园之前让她给奶奶打电话，提前祝奶奶母亲节快乐。娘没听明白，只是混啦着答应了。

中午娘问我，啥节？我说母亲节。娘说，哦，怨不得你郝姨说卫东明天要请她吃饭呢，咱可不出去花钱，还不如在家里吃得愉阔。

娘在，每天都是节日。

壹点号一路迤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