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命-借命钱是什么意思网络用语

2023-09-23 13:10:48

 

借命

已完结

人火化后骨头是难以烧化的。

将骨头捡出来,打磨,用血水和符咒养护,

轻则可以借运,

重则可以借命。

一.骨链

我一手拿着手抓饼,一手拿着烤串,边走边吃边看,今天的庙会真热闹。

我第一眼见到程野时,心想这人莫不是个骗子!

等程野一开口,我就确定了,这人是个疯子!

程野说,你要死了。

我把最后一口手抓饼塞进嘴里,艰难地咽下去,才抬起油腻腻的手,指着程野:“你再瞎说,揍你,你信不信?”

彼时,程野穿着白色的立领中山褂,人模狗样地立在一张方桌后面,又淡淡地来一句:“再说几遍也一样,你要死了。”

我气急了,隔着桌子拽着程野的衣领打算好好教训他一顿!我今年大学刚毕业,一毕业就收到很多公司的邀请函,未来生活一片光明,这丫的,张口就说我要死了!

程野的手在我手上一捏一抬,我立马哎吆哎吆叫起来!我松开手,手上通红一片,程野看着领子上的油手印,脸比锅底还黑!

我赖在四方桌上不起来:“打人了,打人了!”

“哎哎,小伙子,我做生意呢,你这样可不地道。”一张老脸凑上来。

我抬起眼,这才看见桌子旁边立着一个布帘子,上面写“神算”。呵,这年头,钱太难赚,都光明正大来行骗了。

两人一老一少,穿着打扮一样,眉眼也又三分像,估计是同伙。

我伸出手:“你看看,今天没有五百块可谈不妥!”

程野在后面睁大了眼睛,估计被我气坏了。

我得意地捋了捋袖子,我本身生的白,手背上红彤彤一片,在骨链的衬托下,更显得触目惊心。

老头看到我的手背,眼睛都直了。我正想着,五百块是不是讹少了!就听老头说:“小伙子,你命不久矣啊。”

我气的指着老头,手直抖:“你们, 你们......”

这是合起伙来咒我呢!

“一个星期前,你们家有人去世,死的人不到三十岁,至今未下葬。”老头手里拨弄着一串佛珠。

我一惊,可不就是。二伯家的林志半夜回来,车翻到沟里,当时就没命了。二伯将尸体火花了,但是骨灰还在家里摆着,先生说近期不宜下葬。灵堂都还没撤。

“你带的骨链,可是催命符!”老头一脸高深莫测:“你睡觉的时候会醒不过来,醒过来后会觉得浑身酸痛,精神不济。”

骨链是林志死后,二伯和二伯母去庙里求来的。说是养在佛堂,开过光,可以招财纳福。二伯和二伯母也很疼我,这骨链拿回来后我就一直贴身带着。

“胡说八道!你是不是不想赔钱!”我被程野一记眼刀吓的退了两步。

“遇上了就是缘分。”老头递过来一张名片“你拿着,有事打上面的电话。”

我心有余悸地走了。走之前,看到程野还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死人样。

老头有一点说的没错,自从带了骨链后,我总是做噩梦,梦到林志坐在我的床头,一动不动地看着我。我知道我在做梦,可我就是醒不过来。好不容易醒过来了就觉得浑身酸痛,病恹恹的没有精神。

我心里忐忑,莫不是这骨链真有问题?

回到家已经是晚上了。睡前我摘下骨链观察,八个珠子,个个圆润光滑,黑似陈墨,入手微凉。看着跟老头手里拿的佛珠很相似。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我把骨链放到床头。慢慢就睡着了。

半夜,我突然惊醒了,可是我的身体怎么都动不了,我想叫,想喊,可是到嘴边成了嗫嚅。我试着放松身体时,感觉床头凹下去了一点,就像有人坐在我边上一样。我不知道我的手脚抖没抖,但我能感觉我的心漏跳了一拍。

我清楚地感觉到有人摸我的脸,手指冰凉,像是一条蛇蜿蜒攀爬。意识清醒,身体却无法动弹。我在恐惧中等着五感慢慢回归。

“鬼压床”后,我猛地坐起来,满头是汗。我去卫生间打算洗洗脸清醒一下。可是,我一抬头就被吓了一跳,我的脸上,五个血印子,像是被谁扇了一个巴掌!

我嗷地叫唤一声,头发都竖起来了!我连滚带爬回到房间,从衣服兜里摸出一张名片。名片上写着程野,然后是一串电话。我抖着手打通了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没人接。

我不死心,连打了三遍,那头才接,我结结巴巴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程野沉默了一下:“你知道现在几点吗?”

我看看表,凌晨两点半,我咳嗽了一下掩饰尴尬,确实,这个点打扰人家不太厚道。

“一万。”

“我说你这人......”

“三万!”听到程野冒火,我连忙加价。

“......”那头沉默了一下。果然钱是大爷。

“地址发给我。”程野可能刚睡醒,嗓音低沉。

我把地址发给程野,二十分钟后家里门铃响了。

从猫眼看了看,确定是程野,我打开了门。

程野打量了我一眼:“白天看着气势汹汹,没想到是个弱鸡。”

“......”弱鸡不配说话。

我上大学后就从家里搬出来单住了。一室一厅一厨一卫。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一个人过的清净且悠闲。

程野拿起床头的骨链,脸冷了冷:“这是死人骨头。拿远点。”

死人?骨头?我脸都白了。

“给你骨链的人可没安好心。”程野嗤笑。

我实在难以相信,一向疼爱我的人会害我。

可能看我脸色太难看。程野缓了缓语气:“五万。一分不能少。”

“你这是趁火打劫!”我不满。

“哼!”程野冷哼。

想到鬼压床和我脸上的手印,再想想死人骨头,我抖了抖,哪一样都要命啊。

“那你要贴身保护我,直到事情处理完毕。在这期间,不能留我一个人,不能让我受伤,不能让我少一根头发......”看着程野逐渐生硬的脸,我默默闭嘴。

“付款。”程野拿出收款码。

“......”

哪有人,事没办就要收钱的!

我默默付了钱。惹不起惹不起。

程野拿了一床被子睡在我旁边,折腾了一晚上,我睡的格外香。

二.车辆失控

早上天刚蒙蒙亮,就被程野从被子里拉出来了。

我打着哈欠:“这么早去哪啊?”

程野收拾背包,头都没回:“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我一激灵,赶紧起床洗漱。

程野开车,我吃早饭。

刚买的豆浆油条,吃的我眉开眼笑。我这人心大,只要有好吃的,心情就舒畅,连带着程野也看顺眼了。

程野瞥了我一眼,满脸嫌弃:“少吃点,我怕你一会吐我车上。”

我哼了一声,没回话。油条吸满豆浆汁,真香。

程野的车一路开往郊外,个把小时了,我屁股都坐麻了。

“说,你是不是要拐卖我?”我拿根火腿肠顶在程野头上。

“智障!”程野回了一句,“到了。”

车辆拐进了小道,小道尽头有个大院。没下车就听见院内猪的惨叫声。

院子里两三个壮汉按着一头猪,杀猪刀扑哧一下戳进去,猪哼哼叫着,突然挣扎了几下,从壮汉手里逃脱了。满院子乱跑。我们刚进院子就看到猪脖子里插着刀,奔院门而来,我叫喊着猛地蹿上程野的背,程野被我勒的直翻白眼。

然后,我眼睁睁看着猪跑到程野跟前跪下了,是的,你没看错,猪的前爪一弯,跪下了!

“......”

程野拿胳膊肘撞了撞我,“还不下来!”

当我从程野背上下来时,才看到后面站了个人,国字脸,头大脖子粗,一脸横肉。

老陈抽着烟,操着一嘴河南话:“弄啥来?”

程野回:“叔,借个家伙什。”

老陈招呼着其他人把猪抬进去,那头猪就直直地跪在那里,动都不动等着人来抬。刚才还满院子撒欢呢,真是奇了。

程野凑过来:“老陈杀了上千头猪,一身戾气。前两年村里有一只藏獒发了狂,都收拾不了。警察来了都没办法,最后请了老陈,老陈过去后,藏獒哼都没哼一声,就被老陈掐着后背,掐出来了。但凡是老陈走过的地方,你都听不到狗叫声。”

程野跟着老陈进了一间房。不一会儿就出来了,手里拎着一个黑包。

“你开车。”程野说。

我开着车原路返回,程野坐在副驾驶。

“包里是什么?”

程野拉开拉链,从包里取出一把尖刀。银光一闪,一看就锋利无比。

我吓的一个紧急刹车,程野的头哐当一下磕在前面,听声音我都咬后槽牙。

程野抬起头,额头红彤彤一片。目露凶光,看似要杀人!

“......”我正在盘算脱身的几率有多大。

“杀猪刀是用来镇煞的。不是用来杀你的,虽然我也很想。”

我尴尬地笑了笑:“抱歉,抱歉。”

程野把杀猪刀放到包里。眯眼靠在椅背上不搭理我。

我也是无语,让你不提前说一声,活该。

郊区的路宽阔又平坦,车辆也少,我将车开的四平八稳。程野在旁边睡的直打呼噜。

突然,车辆慢慢加速了。从刚才的八十码升到了一百码,我松开油门,速度不慢反倒比之前还快。我边让自己冷静边换脚踩刹车,可是刹车踩到底,车速却从一百码升到了一百二十码,我一下慌了神。大声喊程野,可是无论怎么喊,就是喊不醒他。

眼看车速飙到一百四五十码,我急得的眼泪都要下来了。

刹车失灵,车速还蹭蹭上涨,我只能紧紧控制方向盘。

我一手扶着方向盘,腾出另一只手。刚才上车的的时候,我看到扶手箱跟前有一把小刀。可能是用来削水果的。

程野一直不醒,也可能跟我一样被鬼压床了。

我像是盲人一样摸到小刀,拿着小刀就去戳程野。在疼痛的刺激下,程野说不定能醒过来。

谁知道,我的手刚伸过去,就被一把握住了。

“你这是要谋杀我吗?”程野哑着桑音说。

听到程野的声音,我像是有了主心骨:“程野,救命啊!”

车速直冲二百码,再降不下来,真的要尸骨无存了。

程野从怀里掏出一张符纸,在我手指上蹭了蹭,刷一下点着了。就在符纸点着的瞬间,我听见一声惨叫。声音尖细,听不出来男女。

尖叫声过后,车速慢慢降下来了。我把车停到路边,摸摸一脑门子汗。

幸好程野醒了,不然今天真要见阎王去了。

我抬起手锤了程野一下,“你是被鬼迷住了吗?”

程野脸色古怪:“我是被鬼迷住了。”

啊?轮到我吃惊了。难道鬼压床还传染不成?

程野说:“你有林志的照片吗?给我看看。”

我拿出手机,找到一张全家福,指给程野看。

程野脸色凝重:“就是他,他让我少管闲事。”

我哇一声抱住程野:“大哥,你收了钱,可不能言而无信啊!要是我死了,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程野用一根手指顶住我的额头,推远了些,一脸嫌弃:“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这是规矩。”

听到程野说不会扔下我不管,我才放了心。回城的路上,我死活不开车。程野当了一路司机,黑了一路脸。

进城后,程野将车停在一家白事铺子门口,说下去置办东西,马上回来。

百无聊赖坐在车里,路边灯光昏暗,突然刮了一阵风,几张百元大钞贴在前挡玻璃上。好几百块啊。打开车门,才发现路边都是钱。发财了发财了,我搓着小手兴奋地捡起来,这得有好几千吧?突然嘀嘀嘀的喇叭声传来,一辆车疾驰而来,捡钱捡的太入迷,不知什么时候到了马路中间,眼看躲不过,我认命地闭上了眼睛,突然,身子被拽了一把,我随着力道滚在马路边,等我反应过来,发现身下压着程野。程野一张俊脸黑成锅底。

我爬起来,听到程野咬牙切齿地低声骂:“智障!”

“......”好歹我也是金主,能不能给点面子?

我把手里的钱摊开给程野:“你看,马路边好多钱!”

程野的脸更难看了。

我手里的哪里是人民币,分明是一把冥币!

我猛地缩回手,捡的时候分明是人民币,怎么变成一把冥币了!

程野突然凑上来,翻开我的眼睛。

“你的眼睛里有黑线,你被鬼缠上了。”

我哆嗦了一下。

程野说,刚开始,他只是靠骨链在我身上留下了他的气,这种气会影响我的身体和气运,但现在他好似有了实体,如果不尽快解决,我必死无疑。

三,守灵

程野掏出一把匕首递给我。匕首不重,入手微凉,漆黑的手柄对映着锋利的刀刃。

“防身。”

莫名有点感动。程野这人话不多,但是细节满分。做的永远比说的多。

“五千。转我卡里。”

“......”

我收回刚才的夸奖。

我们两人回去好好睡了一夜。第二天就赶回村里。

二伯家的灵堂还未撤,骨灰罐摆在桌子上,棺材在一边。

二伯看我来了,拉着我的手直掉眼泪。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打击让二伯看起来苍老了很多。我宽慰了二伯几句,他就被人叫走了。

晚饭的时候二伯说三天后下棺,让我别走了,好好陪陪林志。我本来也不打算走,就应承下来。我和程野住在西间,二伯和二伯母住在东间,林志的灵堂摆在西间靠前一点。

其实林志比我还小一岁,计划生育查的紧,二伯四十来岁才有林志。老来得子,平常多溺爱,大姐林琪结婚了,在卫生院上班。

小的时候,我爸妈做生意很忙,多亏二伯一家照顾,所以关系关系也还不错。

我不明白,二伯为什么要给我骨链?程野说骨链借运,可林志都死了,借运还有什么用?

吃过晚饭,我以给林志守灵为由,待在灵堂。程野在灵堂转来转去。灵堂就这么大,一眼过去尽收眼底,不知道他在转什么。

我把火盆点着,往里添黄纸。

堂妹林悠悠进来了。林悠悠今年上高三,是三伯家的小女儿。

可爱又鬼灵精怪,我们都很疼她。

吃饭的时候,我就瞧着她一直看程野,小女儿态尽显。

也是,今天的程野穿着白色的T恤,黑色的皮夹克和黑色裤子。趁得他一整个玉树临风,青年才俊。如果不摆一张生人勿进的脸,林悠悠早凑上去了。

林悠悠走到程野跟前:“程哥,你看什么呢?”

程野回:“看鬼一会从哪钻出来。”

“......”

林悠悠脸僵了僵,灵堂里还敢说这话,真是百无禁忌。

“程哥,你有女朋友吗?”林悠悠又问。

“我是出家人,出家人四大皆空。”程野回。

我低头闷笑,林悠悠是碰上对手了。

“程哥,能加你的联系方式吗?”林悠悠问。

程野正视林悠悠,伸出右手,四个手指头弯了弯,林悠悠呆愣两秒后,哇地一声哭着跑远了。

我:“......”

程野若无其事地走到我跟前坐下。

算了,明天我去哄哄吧。

多大个人了,还跟孩子一般计较。

多大个人坐在小矮凳上,伸伸他的长腿。

“我们要待到几点啊?怪阴森的。”我问程野。

“早着呢。”程野漫不经心。

等二伯父一家人睡下后。程野拿出一包糯米粉,嘱咐我撒在屋内,拿出一根红绳,红绳中间有个铃铛。一头系在门把手上,一头系在供桌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坐在地垫上直打瞌睡。程野在旁边拨弄着火盆。

突然,程野摸了摸我的背。我困的不行没搭理他。谁知道这小子没完没了,上下抚摸,弄的我全身难受。

“你个流氓,摸够了没有!”气得我一巴掌拍在程野身上。

程野被打愣住了。

这时候我才发现,程野左手拿着小木棍拨弄火盆,右手插在衣服兜里。我的脑子瞬间炸了。

我嗷呜一嗓子扑到程野身上,程野没防住,我们俩滚作一团。

程野甩出一张符咒,刺啦一下着起来。尖细的惨叫响起来,跟上次在车上听到的一模一样!

程野从地上爬起来,我躲在他身后,抖的不像话。

一团阴影在灯光下逐渐成人形。

林志惨白着脸,眼睛通红,宛如恶鬼,冲上来一把掐住程野的脖子:“让你多管闲事!那我就送你一程!”

程野被掐的眼睛腾一下就红了。

我从怀里摸出程野送的匕首,冲林志戳去。匕首刚碰到林志,林志惨叫一声退后几步。我扶起程野就往门口跑,刚跑出灵堂,院子的样子就变了。本来是个四方小院,出了灵堂,西间就是我和程野睡的地方,现在变成了一片坟地,隔不多远就有一副棺材。空旷,一眼望不到头。

程野拉着我的手:“别走散了。”

程野声音低沉,牵着我的手温润,让我慌乱的心慢慢静下来。

鬼压床后,鬼打墙。真是服气了。

我和程野转了很久,眼前只有坟头和棺材,远处有昏昏暗暗的灯,可无论怎么走,我们都走不到灯跟前。

“太累了。”我一屁股坐在地上。

“起来,我们不能停下来。”程野用力拽我。

“老子走不动了!”折腾了一晚上,又困又饿又累。

程野拧眉,走到棺材跟前,一把推开了棺材。棺材空空荡荡。

程野冲我招手,什么意思?要睡棺材吗?

“你看这个棺材像不像灵堂里摆的棺材?”

别说,还真有点像。

“我们在棺材里凑合一宿吧。”程野爬进去。

我惊悚了,活人睡棺材不太好吧?

“要不你在坟头睡一晚?”

算了,还是睡棺材吧。

我和程野挤在棺材里,面对面有点奇怪,可是背对背又翻不了身。别扭得我浑身僵硬。

程野咳嗽了两下:“祖宗,别动了行吗?”

最后,程野躺平,我半侧着身子躺在他身上。我迷迷糊糊睡过去。

睡梦中,林志又来了,惨白着脸冲喊我:“求求你帮帮我吧,我不想死,我还这么年轻,我不想死啊!”

吓得我一跃而起,头撞得哐当一下,程野呻吟了一声蜷缩着。

我用力推开棺材盖,发现外面已经大亮了。

程野冷着脸从棺材里跳出来回西间了。看都没看我一眼。

我挠挠头,刚才好像按着什么了。

四.借命

林悠悠又来了。

她站在程野面前,伸着右手像程野一样弯了弯。

程野瞥了她一眼,没搭理她。

“真的吗?真的吗?你告诉我,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林悠悠说。

我也凑上来:“什么真的假的?什么秘密?”

程野轻微地点了点头。

林悠悠捂住脸。

我整个人bug了,什么跟什么。

“灵堂的骨灰罐里好像有问题。”林悠悠说,“二伯把骨灰罐拿回的时候,我走在他身边,好像听到骨灰罐里有水声。”

水声?骨灰罐里都是骨灰,哪来的响声?

我和程野再一次来到灵堂。

打开骨灰罐,程野用手摸了摸,红褐色掺杂着黑灰色。

程野脸色大变,拿着旁边的小木棍在骨灰坛里挑了挑,挑出一串骨链。

“这不是普通的借运,这是要借你的命!”

程野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将东西摆放整齐。我们就急忙回屋了。

程野说,普通骨链是用来借运的,如果只是普通骨链只会让人精神萎靡,身体孱弱并不会害命,但是被血水泡着又加了符咒的骨链可是用来借命的。符咒虽然烧成灰,但是跟血水混在一起,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想到庙会上,程野的话,我瞬间萎了。

那时候他可能只是吓唬我,引起我的注意,没成想,被他一语中的。

“我还有救吗?”我抹了一把眼泪。我还这么年轻。

程野拍拍我的肩膀:“放心吧。我爷爷肯定有办法。”

程野的爷爷来的很快。

一身黑色的中山装,手里缠绕着佛珠,看起来仙风道骨。

看这架势,我的心稍微落了底。

我家在村里也有自己的院子,只是定居到城里,不怎么回来。屋子闲置了很久。

为了迎接程野的爷爷,我把房子里外打扫了一下。又让林悠悠去集市上买了几床被子和日用品。凑合一下,勉强能住。

“爷爷,你可要救救我呀。我这么年轻,还没娶媳妇呢。”我厚着脸皮说。

程爷爷回头看了程野一眼:“你这进度也太慢了。”程野脸红着咳了咳。

就是,跟了我这么久,林志还在嚣张。

程爷爷拉过我的手:“细皮嫩肉,水灵灵。放心,有我在,没人能动的了你。”

水灵灵?不是形容女娃娃的吗?算了,只要能救我狗命,什么都成。

一颗定心丸下肚,喊爷爷喊的更甜了,哄得程爷爷鱼尾纹都多出了几道。

晚上,等二伯睡了后,我和程野溜进去将骨灰罐偷出来。程爷爷把骨灰倒在白布上,拿木棍挑起两串骨链,昨天晚上太黑了,没看清楚,今天才发现骨链和我的还不一样,这两串骨链被雕刻成鬼头,看着阴森恐怖。

程爷爷皱着眉头喊程野拿来火盆,将所有的东西放在火盆里烧了。

看着火苗忽上忽下,我的胸口突然针扎似的疼。我捂住胸口, 一下跪倒在地。

程野将我的衣服撩起来,发现我的左胸口有一条红线,像是活的一样,蜿蜒爬动。

“是蛊线虫!”程爷爷说。

蛊线虫?

程爷爷问:“梅花匕呢?”

程野从我衣服兜里掏出匕首递过去。

程爷爷笑眯眯:“朽木可雕也。”

“爷爷,你快点吧。”程野催促。

我看了一眼,五千块呢。

程爷爷将匕首在火苗上烤了烤,冲着程野说:“按住他!”

程野把我按住,程爷爷拿刀尖顺着红线划开表皮,我疼的全身都在抖。刀尖一挑一提,红线就被挑出来了。蛊线虫在地上疯狂地扭动,一会就不动了。程爷爷将蛊线虫挑到火盆里,一下就被火舌吞没了。

第二天醒来时,程爷爷已经走了。程野说,爷爷看我没事了,就先回去了。骨链上种了蛊线虫,我一直贴身戴着,蛊线虫钻进我身体里。刚开始是一个红点,等蛊线虫钻到我的心脏时,那我也就挂掉了。想到我的身体里有这么恶心的虫子,觉得全身不舒服。鬼头骨链上有母虫,不过已经和符咒一起烧了,连接也就断了。不会对我再造成什么影响了。

可是,事情还没有结束,我还没弄明白,二伯为什么害我?

想到二伯慈善的脸,觉得心里一阵顿疼。

“哥,二伯说要开始了。”林悠悠站在门前喊。

“知道了,我马上来。”

收拾好情绪,我们前往灵堂。

“对了,林志的骨灰不是被烧了吗?”我拉住程野。

“我灌了一堆土,原路放回去了。”程野回。

这也行?事实证明确实行!

灵堂里有几个不认识的人。二伯正跟为首的人说话,一脸为难样。我走上前,二伯说:“这位道长说林志不宜白天下葬。要在晚上十二点下葬,而且还要身边亲近的男子相随。”

我正要拒绝,二伯的眼泪就下来了,拉着我的手,一脸悲痛:“林远,林志生前和你走的最近,二伯想让他了无遗憾地走,你就帮帮二伯吧。”

我假装推辞不过,只能咬牙答应。

正好,我也想看看二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转头去找程野,让他把家伙什带齐,晚上见机行事。

我和程野去厨房找糯米时,二伯的声音从拐角处传出来:“大师,您收了钱,可一定要履行承诺啊!”

大师说:“骨链和母虫已经被毁了,没有连接,我怕......”

“大师,求您想想办法吧,我就这一个儿子,如果我儿子活不了,我要这条老命也没什么用。”

“事成之后,我要双倍。”

“那没问题,只要我儿子活过来,别说双倍,要我的命都行。”

“林远的血还有吗?”

“有的有的,我这就让林琪送过来。”

程野领着失魂落魄的我回到西间。

林志死后,二伯就以我们这些小辈,不会好好照顾自己为由软磨硬泡地带我们去体检。说林琪已经安排妥当,体检很快,个把小时就回来了。去了就抽了血,其他检查也没做,那段时间忙着毕业,也没想那么多。现在细思极恐,如果真的做体检,怎么就只抽血呢?

五.鬼上身

程野拍拍我的肩膀:“你这个二伯明显不干人事。我听爷爷说过,如若借命,被借的人要阳气散,阴气足,用双方血为契,符咒加身,不过,我跟爷爷这么久,从未见过借成功的。

这本身就是歪门邪道,违背天理。”

想到对我多有疼爱的二伯,心里难受的紧。

“那个老道看着也不像好鸟,我给你的梅花匕贴身带。”

“有没有能保命的符咒啊?多来点!”

今晚是一场大战,我要多备点。

程野抬手弹了一下我的额头:“抱紧我的大腿,我就是保命的符咒。”

也是,每次有程野在,都能化险为夷。

“那老道要我的血干什么?”

程野摸着下巴:“一般情况下,血是用来施法的启动条件,称为血引子,就比如治病时用来作为引发的药引子。”

我脸色苍白,呆愣当场。

程野笑了:“不逗你了,爷爷走之前已经清理了蛊虫,连接已断,不会对你有太大的影响。”

我疑惑::“你们说的连接,到底是什么意思?”

“听说过子母虫吧,骨灰坛里的是母虫,你身上的是子虫,母子相连,母虫死了,子虫就没什么用了。

我猜测,那老道哄骗你二伯,想把你做成傀儡,他操纵母虫也就相当于操纵你,他说你是林志附体,你二伯又看不出来什么。就算有怀疑,也有理由蒙混过关。”

我一把抱住程野:“感谢你,我的救命恩人,再生父母!”

程野的身体僵了僵,可能不习惯,可也没有推开我。

“哥,你们干什么呢?”林悠悠咋咋呼呼:“有奸情的味道!”

想着程野脸皮薄,就起来打圆场:“好兄弟,抱一下,听过吗?”

“你干嘛来了?”我说。

林悠悠拿出一根长鞭子:“程哥让我抽的柳条,阿奶给编成鞭子了。”

程野接过鞭子夸奖:“做的不错。”

林悠悠捧着脸凑过去:“有奖励吗?”

程野从怀里掏出一串佛珠:“既招桃花又保平安。”

林悠悠一脸崇拜,然后看向我:“哥,我同意了!”

“......”

同意追程野了?还是同意当程野的小迷妹了?不过也没什么区别,如果,程野当了我妹夫,不知道能不能打个折?废话,那肯定能啊!想到能节省一笔不小的开支,我的心情瞬间明媚了。

出发前,程野抽了皮带,将柳鞭系在裤腰上。叮嘱我有事就大声喊。我点点头,有程野在,我也没那么害怕。

凌晨十二点,二伯将骨灰坛放在棺材里,老道带来的四个人起棺。老道说人少不宜多。

我和二伯走在棺材前面,我悄悄回头,发现程野跟在后面。

一路无话,走了半个小时,才走到后山。

墓穴已经挖好,四周绑了手电。

“落棺!”老道一声大喊。棺材缓缓落下,老道在旁边念念有词,离的远听不清说的什么。

我退到旁边,尽量离墓穴远一点。

棺材落下后,寂静的夜里突然起了风,阴飕飕的。

我缩了缩脖子,手插在兜里握着梅花匕。

突然老道手一指我,我便觉得自己身体里多了一个人。我被挤压在一旁,完全不能动弹。我像是一个旁观者,看到自己笑了笑,不,那不是我在笑,那是林志在笑!

二伯泪眼婆娑嘴里喊着:“我的儿,我的儿。”

我听到自己回:“爸,我错了。我以后一定好好孝敬您。”

我像是被千斤压住,动弹不得。

“啪!”一道鞭响破空而来,狠狠抽在我身上。我满地打滚,却感觉不到疼痛。

“滚出去!”程野厉喝。

平常看程野总是冷冷淡淡,虽然冷但偶尔带着一丝温和。现在的程野却让我害怕,我感觉我在抖,不,是林志在抖。

“为什么要多管闲事!我警告过你的!”林志大喊。

“不想灰飞烟灭就滚出去!我会看在林远的面子上送你入地府。别执迷不悟了!”

“哈哈哈”我笑起来,“我要跟林远同生共死。”

“冥顽不灵!”柳鞭被程野甩的宛如游龙。

我哭着喊着满地打滚。

程野面露不忍,晃神的功夫被我扑倒在地,我一手压住他执鞭的手,一手掐住他的脖子,笑着说:“我们和谐相处不好吗?我比林远还软呢,不信你摸摸!”

“爷爷看不上你这鬼孙子!”程野目光凌厉。

我:“......”

我哭了,眼泪落在程野脸色:“你别赶走林志了,我们三个日久天长不好吗?我愿意和林志共用一个身体。”

“日你大爷!”程野翻身而起,我被压在程野身下,程野手掐着我的下巴,我感觉一丝血腥透过来,我能控制身体了!

程野的舌尖血被渡过来后,林志从我的身体弹出去了。

程野没了顾忌,鞭子甩在林志身上,林志被打的鬼哭狼嚎。

“杀猪刀!”程野大喊。

我从一旁的背包里取出杀猪刀,四下望了望,老道和抬棺的人早就跑的不见人影。

二伯晕倒在棺材旁边,人事不省。

程野拿柳鞭缠住林志,我手握杀猪刀走过去。

林志扑通跪在地上:“哥,我还这么年轻,我不想死啊。看在我们往日的情分上,你帮帮我吧。”

“人死一把土,好好去投胎吧。”

我转过身,眼泪汹涌而下。

听到身后的惨叫,我知道,事情都结束了。

鸡鸣声响起,我和程野返回,睡了个天昏地暗。

第二天和林悠悠告别后,我们驱车返回。

本想着程野会看在,我即将成为他大舅哥的份上,给我打个折,就算不打折,抹个零也成啊。

可这小子,不但一分钱不便宜,还全程黑脸!

真是气死我了!

回去后,我没事就往程野那里跑。

又是一年一度的庙会,程野去买烤串,我在四方桌前给他看摊子。

突然,一个小伙子闯入眼帘,小伙二十出头,细皮嫩肉,水灵灵,一看就是养在温室里的花朵。

我冲着小伙子说:“你要死了。”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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